矩界地底的阶梯在“生长”。

不是岩石的自然延伸，是虚无气息凝结的黑色藤蔓在攀爬。每级台阶的边缘都泛着暗金色的光，光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这些问号碰到墨青的新契约，就会化作一道微弱的意识流，钻进他的脑海——那是前72次样本临死前的终极疑问：“我们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成为实验品吗？”

“是‘存在之问’。”影的银线缠上最近的台阶，线端突然变得透明，银线中浮现出无数破碎的哲学命题，每个命题的结尾都带着一个相同的问号，与门上的符号完全一致，“监考者在用这些问题筛选‘配得上知道真相’的人。”

墨渊的权杖突然刺入台阶，银白色的规则液与黑色藤蔓碰撞，炸开无数道光，光中浮现出终局考场的轮廓：一个悬浮在虚无中的巨大圆形空间，空间的四周立着73面镜子，镜子里映出每次实验的终局画面，而空间的中心，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身影的周围漂浮着无数本打开的书，书页上写满了“？”。

“监考者是‘记录者’。”墨渊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他记录了所有实验的过程，现在要对我们进行‘最终评分’。”

林辰的混沌之火突然变得黯淡，火焰中映出第72次实验的终局——那个样本在镜子前自我毁灭，临死前砸碎了所有记录实验的书，而监考者的身影在火光中静静注视，没有阻止，也没有干涉：“他不会主动攻击我们，但我们的每个选择，都会决定自己的‘结局评分’。”

阿澈的守序仪投射出门上问号的能量分析，分析显示这些问号是由无数“未被解答的意识”组成的，意识的波动频率与所有实验样本的困惑完全一致：“门后的真相，可能比实验本身更残酷——它会迫使我们直面自己存在的‘无意义性’。”

小棠的藤蔓突然指向母亲心脏的位置，心脏表面的源钥血正在闪烁，金红色的光与门上的问号产生共鸣，形成一道细小的光桥，光桥的尽头，母亲的声音在虚无中响起：“阿青，存在的意义不是被赋予的，是自己创造的。就像这些问号，你可以把它当成质疑，也可以当成探索的起点。”

墨青深吸一口气，握紧怀中的心脏，率先踏上阶梯。黑色藤蔓碰到他的新契约，没有攻击，反而温顺地让开道路，台阶上的问号意识流涌入他的脑海，这一次，不再是前72次样本的绝望，而是他们未完成的探索欲——第5次样本对“混沌之外”的猜想，第29次样本对“规则起源”的假设，第61次样本对“虚无本质”的推测。

“他们在鼓励我们前进。”墨青的脚步更加坚定，“这些问号不是审判，是传承。”

当众人走到门前时，门上的问号突然旋转，组成一行字：“回答我：你们为何要打破实验？”

墨渊的权杖指向门内的镜子：“因为实验本身就是一场骗局，虚无主人想利用我们成为宇宙之神，我们只是在阻止他。”

问号没有变化，显然这个答案不被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