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炸开的瞬间,墨青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撕成了两半。
一半被胸前的灰绿色印记拽着,往黑色巨门里坠,门后是无边无际的齿轮海洋,每转动一圈,就有无数陌生的世界影像碎片闪过——有被秩序僵化的枯寂星球,有被混沌吞噬的破碎星系,还有些星球上,生灵脖颈处都缠着和他一样的青黑色纹路,眼神空洞地朝着某个方向跪拜。
“这些是……被界标吞噬的世界?”墨青的意识在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印记的力量越来越强,他的源钥血像决堤的洪水,顺着印记往门后涌,每流失一分,身体就冷硬一分,仿佛正在被改造成齿轮的形状。
另一半意识则死死抓着同伴们的气息——林辰的猩红混沌在白光中炸开,像朵燃烧的烟花,硬生生在齿轮海洋里撕开道口子;小棠的青绿光芒化作无数虹芽草,草叶缠绕着他的意识,试图将他从印记的拉扯中拽出来;阿澈的守序银网则罩住了黑色巨门的边缘,银线与齿轮碰撞出刺眼的火花,暂时延缓了巨门的合拢。
“墨青!别睡!”林辰的怒吼穿透意识壁垒,“你娘要是看到你这怂样,非爬起来揍你不可!”
“墨青哥,想想虹芽草的花语——‘绝境生’啊!”小棠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守序者的手册里写着,‘真正的秩序,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阿澈的声音紧随其后,守序仪的警报声竟成了某种节奏,与墨青的心跳产生了共鸣。
他们的声音像三根钢针,刺破了界标之心制造的幻境。墨青突然想起母亲手札里的插画——她画过一颗跳动的心脏,心脏里既有金色的秩序纹路,也有灰黑的混沌漩涡,还有一抹青绿的源初力在其中流转,而最中心,是一滴金红色的血,标注着三个字:“源之核”。
源之核……原来源钥血的本源,不是力量,是“融合”!
“啊——!”
墨青的意识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被撕裂的两半意识突然合拢,源钥血不再抗拒印记的拉扯,反而顺着印记逆流而上,将金红色的光芒注入灰绿色印记的每一条纹路!
印记发出凄厉的惨叫,那些青黑色纹路开始寸寸断裂,露出底下隐藏的金红色丝线——那是母亲当年注入他体内的源钥血,一直被界标之心的力量压制着,此刻终于被唤醒!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影傀儡残留的意识在尖叫,黑色巨门后的齿轮海洋突然翻涌,无数被吞噬的世界影像碎片中,竟浮现出母亲的身影!她穿着矩界的执矩者服饰,正举着一把金红色的长刀,劈向一颗巨大的黑色晶体——那是最初的界标之心!
“阿青,娘能做的,只有给你种下‘希望’的种子。”母亲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带着一丝欣慰,“剩下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影像破碎的瞬间,墨青体内的源钥血彻底爆发,金红色的光芒顺着印记冲出体外,与林辰三人的力量再次融合,这一次,不再是对抗,而是完美的共生——
金红色的源钥血化作脉络,银白混沌与青绿源初力化作血肉,守序银网化作骨骼,四股力量在黑色巨门前组成了一颗巨大的“心”,心核处,金红、银白、青绿三色光芒交织,狠狠撞向那只从门后伸出的齿轮手!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