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靠在角落，嘴里啃着甘蔗，东张西望嘀咕：“都开演了还没人来，早知道就不费那劲占位置了。”吐掉嘴里的渣，又咬了一大口甘蔗。

台上的武生瞥见台下就他一个活人，眉头皱了皱，一边打戏一边朝他使眼色，嘴里还低声催：“走啊，快走啊！”

这小子也真是，他们这戏是唱给鬼看的，你一个活人瞎凑什么热闹？

就不怕冲撞了这些脏东西？胆子也太大了。

文才却没当回事，还笑着拍手叫好：“好！打得好！”

………………

九叔掀开戏棚入口的布帘，往里一瞧，就见文才孤零零站在那儿，边看戏边嚼甘蔗。

他和秋生悄悄躲在帘子后，秋生忍不住笑着说道：“师傅你看，文才看得多乐呵。什么唱给鬼听，您这是骗鬼呢？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九叔瞪他一眼：“你没开眼，自然看不见。”说着，从怀中拿出四片柳叶，递两片给秋生，他自己先贴在脑门上……。

秋生学着贴上，再睁眼时，原本空荡荡的戏棚里，竟密密麻麻站满了各式各样的鬼魂，旁边还立着四个手持铁锁、面色严肃的鬼差看管着。

秋生吓得一缩脖子，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师傅，这……这能不看了吗？”

九叔淡淡道：“这么热闹，为什么不看？”

这时文才恰好转头，瞥见远处那四个拿哭丧棒的鬼，觉得稀奇，扬声问道：“师傅，那四个鬼是干什么的呀？”

九叔低声回他：“那是鬼差，负责押着这些孤魂野鬼来看戏，看完了就带他们回地府去。”

………………

戏台棚顶的帆布缝隙里，倒吊着几只蝙蝠。

它们收拢着翅膀，小小的脑袋朝下，一双双眼睛在昏暗里透着幽光，静静盯着棚下的动静……

此时，正看戏的文才身旁，忽然凑过来个白脸女鬼，她眼神直勾勾盯着文才，眼神透着渴望与贪婪。

九叔见到靠近文才的女鬼他心头一紧，低声对文秋生说道：“糟了，这女鬼盯上文才，是想找头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