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能做到吗？那“封印”旋律中暗示的代价，毁灭之路只会更甚！或许需要搭上这里所有人的生命，甚至可能引发更不可控的后果，让她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封印？那条路需要的是另一种牺牲。旋律中的悲伤，星碑图示中那几个关键节点所要求的、近乎献祭般的能量引导…那或许意味着永恒的放逐，意味着自我意识的泯灭，意味着成为封印的一部分，意味着…再也无法去找她，哪怕只是面对这座冰冷的星碑。

叶川的心在疯狂嘶吼，在两种极致的痛苦间被撕扯。一边是对毁灭的极致渴望，一边是对她用生命换来的“可能”的沉重责任。他不想选！他只想随她而去！让这一切都他妈见鬼去！

就在这极致的混乱与痛苦中，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星碑上。落在那冰冷晶体的最深处。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了她的眼睛。不是诀别时的眼神，而是更早之前，在那寂静的方舱内，两人无声对视时，她眼底那片绝不低头的坚韧深海。

“…也得先问问我们手里的‘刀’同不同意。” 她当时的话语，清晰地回荡在耳边。那不是一句狠话，那是一句承诺。对他们彼此的承诺，对这场战争的承诺。

她燃烧了自己，化为了路标。不是为了让他沉浸在悲痛中，不是为了让他纠结于选择，而是为了给他…斩出那一刀的机会！

无论最终是毁灭还是封印，都需要有人，握住那把刀，斩出去。

而她，相信能握住那把刀，并且一定会斩出去的人，只有他。

巨大的悲恸如同退潮般缓缓落下，并非消失，而是沉淀为了某种更沉重、更冰冷、更坚硬的东西。一种足以承载整个文明最后重量的决意。

他体内的力量感受到了这决意，开始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沸腾！伪灵根疯狂搏动，试图做最后的反扑，将他彻底同化为通道；刑枷哀鸣着，却也被这股决意裹挟；赤金之焰熊熊燃烧，那丝反命题之力发出尖锐的共鸣，连那黑洞也停止了躁动，仿佛在等待最终的指令。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爱与恨，在这一刻，找到了唯一的方向。

他不再需要选择毁灭还是封印。

他选择…前进！

小主，

沿着她用生命点燃的道路，前进！直至终点！

至于终点是毁灭还是封印…让刀斩出去之后再说吧！

但无论哪一条路，都需要力量。需要超越极限、压上一切的力量。

他缓缓站起身，最后一次，将手掌完全贴合在星碑冰冷的表面。仿佛能感受到她最后残留的那丝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