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什么？

“大家好？”

还是“吃了没？”

又或者……

他脑子里不合时宜地蹦出黄猿那标志性的、拖长了调子的慵懒腔调，下意识地就模仿着，用一种极其古怪、带着点沙哑、又试图显得漫不经心的语调，对着那群渔民试探性地吐出一句：

“哟~……几位，这是……哪儿啊？”

这语调，配上他一身亮瞎眼的黄西装，躺在沙滩上刚抽完羊癫疯般的形象，效果堪称炸裂。

“噗通！”那个拿鱼叉的年轻人吓得手一松，鱼叉直接掉在了沙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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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渔网的老渔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十二万分的惊疑不定和敬畏，颤巍巍地指着林凡，用一种近乎梦呓的腔调，尖声叫了出来：

“黄……黄……黄猿大将？！”

“您老人家……怎么躺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沙滩上了？！”

黄猿大将？！

林凡脑子里“嗡”的一声！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不失时机地再次在他脑海深处响起，如同一盆冰水，精准地浇灭了他刚刚燃起的那点兴奋小火苗：

【角色替换完成。】

【当前扮演角色：波鲁萨利诺（黄猿）。】

【初始扮演度：0%。】

【警告：扮演度低于20%将受到系统惩罚。】

【新手任务发布：请于1小时内，运用黄猿能力（无论效果如何），驱赶或击败正在骚扰前方渔村的三名低级海贼。】

【任务成功：扮演度提升。】

【任务失败：随机剥夺一项感官功能24小时。】

林凡眼前一黑，差点又躺回去。

扮演度……0%？！

惩罚？

剥夺感官？

新手任务？

驱赶海贼？

运用能力？

他猛地抬起头，顺着老渔民惊恐的目光方向望去。

果然，在渔村简陋的木制码头上，三个穿着破烂、拿着生锈砍刀和木棒、一看就是龙套中的龙套的海贼喽啰，正耀武扬威地踹翻一个鱼篓，粗鲁地推搡着几个哭喊的渔民妇女，嘴里骂骂咧咧。

林凡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属于“黄猿”的手掌。

金光闪闪？

光速移动？

免疫攻击？

他尝试着集中精神，回忆着刚才身体深处那股澎湃力量的微弱感应，想象着将力量凝聚在指尖……学着记忆里黄猿那副懒洋洋抬手的样子。

“光……”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放了个闷屁般的轻响。

他食指尖端，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冒出了一点比打火机火苗还细小、还微弱、还短命的可怜金光。

那光芒微弱到在正午强烈的阳光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闪烁了不到零点一秒，就“啵”地一声，彻底熄灭了。

林凡：“……”

渔民们：“……”

码头上的海贼喽啰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其中一个提着木棒、歪戴着帽子的家伙扭过头，朝着沙滩这边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凶狠。

【倒计时：00:59:30。】

【任务失败惩罚：剥夺视觉功能24小时。】

系统冰冷无情的倒计时，像丧钟一样在林凡脑子里敲响。

剥夺视觉？

24小时？

在这危机四伏的海贼世界当一天瞎子？

林凡看着自己那根刚刚表演了“哑火”的食指，又看看码头上那三个凶神恶煞、正朝这边走来的海贼喽啰，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慌和荒诞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猛地从沙滩上弹了起来，昂贵的棕色皮鞋在沙地上踩出两个深深的坑。

身上那套骚包的黄色条纹西装沾满了沙粒，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

“完犊子了！”一个无比清晰、无比绝望的念头在他心里疯狂咆哮：

“老子连黄猿的激光都搓不出来！这班……还怎么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