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向下究竟通向何处?莫非直达阴司?

凌傲雪的奇想令张峰失笑。

莫要胡思乱想。噤声,莫东张西望,我也无法断言暗处潜藏着什么。

这并非恫吓。地下世界本就充满变数,尤其当怨气翻涌之时,邪祟最易躁动。张峰隐约预感到前方潜伏着更大危机。

明白,我会保持安静。

凌傲雪立刻噤声,紧贴着张峰谨慎前行。

空气凝固得仿佛有了重量,狭仄的墓道里连呼吸声都变得刺耳。张峰的警告言犹在耳,这次若再招来祸端,怕是连他也不会舍命相救了。

汪!汪汪!

三寸丁的狂吠骤然撕破寂静。

闭嘴!吴小子慌忙钳住爱犬的嘴,青筋暴起的手指深陷在狗毛里。犬吠声撞在墓墙上,竟化作层层叠叠的回音。

急咬阳人缓咬阴,不紧不慢摄魂灵...凌傲雪后背沁出冷汗,呢喃着祖传口诀。行走江湖十余载,各路魑魅魍魉见惯了,偏是这慢悠悠的狗叫让她头皮发麻。

她突然攥紧张峰的衣袖,指节泛白:师兄...怕是来了狠角色。

压抑感瞬间在人群中炸开。每个人都感觉黑暗里蛰伏着比尸鬼更可怕的东西,随时会扑出来啃噬血肉。

无妨。张峰虚按手掌,袖中罗盘却飞速旋转,暂时安全。

灵犬三寸丁的毛全炸开了,它鼻翼翕动的频率越来越急。张峰眯眼望向深渊般的黑暗,某种存在正在与他们隔着虚空对峙。

他忽然伸手探向身侧——竟然摸了个空!靴尖试探着前伸,同样踏在虚无之上。

都别动!张峰声音陡然拔高,我们站在悬崖边上,下面...他咽了下唾沫,可能是万丈深渊。

人群瞬间骚动如沸水,七嘴八舌的惊叫此起彼伏。但诡异的是,所有人像被钉在原地,愣是没人敢挪动半寸。方才还踏实的青石台阶,此刻竟似悬浮在无底洞之上。

黑暗中传来幽幽呜咽,像是女子贴着耳垂在哭。

忽然间,空气中飘来女子悲切的呜咽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闹鬼了!这地方真有鬼!

队伍里某个胆小的男人竟吓得哭出了声。

闭嘴!张道长在这儿镇着,真有鬼早收了。

另一个同伴烦躁地呵斥道。这阴森环境本就够渗人了,偏还有人哭哭啼啼,比那女鬼还瘆人。

张启山也是头回碰上这种状况,心里直犯嘀咕。可张峰始终沉默不语,让人摸不着头脑。

道长,您怎么看这事?张启山终究忍不住问道。眼下他已无计可施,全指望张峰了。

不是女鬼,阴物逃不过我的感应。张峰皱眉盯着墓顶,像是风声,可怪的是......他手指扫过灯焰,半点风都没有。

按常理说,但凡大墓必合风水。那些王侯将相,生前享尽荣华,死后还要在阴间当土皇帝,自然要请高人布风水局。更重要的,他们深信祖先安葬关乎子孙气运,为保后代昌盛,更要讲究这个。

本该是阴宅的格局......张峰用桃木剑轻叩墓壁,怎么透着活人墓的气象?

他越想越觉得铁面生深不可测。或许西王母的长生之术并非虚妄,甚至......那女人真做到了,只是世人不知。

活人墓八脉皆通,入之必见生路。张峰突然提高声调,可死人墓气脉断绝,入则难出!

这话吓得几个胆小的当即瘫软在地——金银没摸着,富贵没见着,倒要把命搭在这儿。嗡嗡的哭声激得张启山太阳穴直跳,右手不自觉地按在了枪柄上。

张峰突然按住张启山拔枪的手

叮——

清脆铃音在张启山耳畔回荡 他骤然清醒 惊觉自己竟不自觉地要掏枪

怎么回事?张启山冷汗涔涔

佛爷得稳住 您要是乱了 大伙儿都得乱张峰说着 暗忖是当年那件事在他心里埋下的祸根 尤其这穷奇血脉更易滋生心魔

张峰对凌傲雪使个眼色:一起念

两人齐诵清心咒 躁动的队伍渐渐平定

邪门 我居然想往下跳

我差点拔刀砍人 众人后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