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稳住中军,斩杀后退者,然后分兵合围!”
马秀英不懂兵法,却也听出儿子话里的杀伐果断。
朱标则是眼中精光一闪,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四弟。
朱元璋脸上的冷笑凝固了。
这小子,居然真有点东西!
朱元璋胸中的怒火,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熄灭。
他看着梗着脖子,一脸“快夸我”表情的朱棣,突然觉得有些牙疼。
他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行了行了,都给我滚出去!”
朱樉和朱橚如蒙大赦,拉着朱标一溜烟跑了。
朱棣却还站在原地,攥着拳头。
“还杵在这干嘛?”朱元璋瞪了他一眼,“想让我现在就送你上战场?”
他低着头,没人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马秀英心疼地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想拉他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朱元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的火气不知不觉消散了些。
这几个儿子,脾气一个比一个像他。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长子朱标身上。
朱标正安静地站在一旁,只是在最恰当的时候,用最温和的方式,劝住了弟弟们。
这份沉稳和气度,让朱元璋很是满意。
咱这个大儿子,是越来越有太子之风了。
他想起自己特意请来的大儒宋濂。
这些年,宋濂倾囊相授,经史子集、治国安邦之道,朱标都学得有模有样。
朱元璋心里这么想着,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
“行了,都散了吧。”
“老大留下,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
朱棣深深地看了父亲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洪都城。
自从上次被朱棡派出的三百死士夜袭劫营,陈友谅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神经质。
他下达了最严酷的军令。
全军戒备,日夜不休。
营中巡逻的队伍增加了三倍,岗哨遍布,几乎到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地步。
最狠的一条是,任何士兵,无论职位高低,但凡被发现打瞌睡,立斩不赦。
一时间,汉军大营里人人自危。
在这种高压之下,短短十日,双方竟是相安无事,再无战事发生。
陈友谅的三十万大军,就这么围着小小的洪都城耗着。
而这十天里,朱棡也没闲着。
上次劫营,除了烧了陈友谅的粮草,还惊跑了他军中大量的战马。
朱棡派人出城,在周围的山林里仔细搜寻,竟陆陆续续找回了八千多匹无主战马。
其中,甚至还有上百匹神骏非凡的汗血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