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江寒等人收回目光,何季蓉便离开了茶馆。
过了一小会儿,梁文君看着江寒,提议道:“公子,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也回吧?”
江寒心里琢磨:【何季蓉没说具体什么事,可能是有什么顾忌?不如就顺着梁文君的话回去?可是回去又能干嘛呢?】想来想去也觉得没劲,便回道:“也行!梁姑娘要是没别的事,不如陪我去汴河边上走走?”
梁文君点头应道,两人便离开了茶馆。
下午的阳光渐渐西斜。宋城在通济河畔,汴河正是最繁忙的水道。两人默默走在河岸边的山野小径上,一时都无话。
江寒寻一小土丘,二人席地而坐,目视远方。江寒看了一眼梁文君,想到昨晚屋顶与何季蓉相谈甚晚,今日下午又与梁文君独坐河岸,想来一个是滔滔不绝,无话不说,一个却是相顾无言,沉默是金。这种格外反差的感觉居然让江寒能够同时吸纳,这可太奇妙了。
江寒看着身边的梁文君,开口道:“这一路上,你怎么一句话不说?只是默默的跟随。”
梁文君也看着江寒,“公子不说自是有自己的道理,文君跟随也是文君的心意。”
江寒笑笑:“之前你还说我变了。现在瞧着,你好像也不太一样了。”
梁文君也笑了:“哦?哪儿不一样?”
“你想想,头回见你,在台上那会儿,真是千娇百媚,琴技绝伦,看得人心里就四个字——‘高不可攀’!”
梁文君听到江寒说“头回见你”,觉得诧异,但也没有在意,只是笑意更深,“那如今呢?”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江寒不知怎么随口就念到了这首诗。
梁文君闻言,脸颊飞起两抹红晕,赶紧深深低下头去。
河边起风了,吹到了她的身上,也吹开了梁文君的秀发,露出了精致的侧颜。迎风而立,这世间任何的词汇都无法形容此刻梁文君的美,那是一种纯粹得不掺任何杂质的、令人心神宁静的美。那一刻的美,几乎让人难以相信会出现在一位曾为青楼头牌的女子身上,是那般清冽、熨帖人心。
直到他们离开汴水河岸,两人说的话加起来也不过寥寥几句。但江寒的心,却奇异地平静了下来,之前那些的烦躁和不安,仿佛被这阵河风悄悄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