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拟定这些条款时，我们已经算让步了 —— 第一条，必须承认篮协的培养主导地位，哪怕他从来没进过体校、没拿过国家一分钱训练经费，文件里也要注明‘感谢国家培养’，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态度问题；第二条，NBA 薪资税后 35% 上缴篮协，商业代言收入 45% 纳入体育发展基金，你知道姚名当年刚去 NBA 时要交 50% 吗？我们已经给了很大优惠；第三条，肖像权归国家所有，包括他在 NBA 的球衣销售、球星卡制作，每卖出一件都要给篮协分成，这是按 1996 年国家体委发布的 505 号文件来的，文件里明确写了‘运动员无形资产属于国家’；第四条，未来 8 年内不得擅自转会海外球队，每年休赛期必须参加篮协安排的国内巡演和商业活动，至少 15 场，缺席一次罚款八十万，这是为了推广篮球运动，让更多人喜欢上篮球；第五条，退役后 5 年内需担任青训教练，每年至少指导 200 名青少年球员，薪资由篮协统一发放，每月不超过 5000 元，这是球员对青训的回馈；第六条，凡获得联盟奖项，不管是周最佳、月最佳，还是全明星选票所得的奖金，60% 都要上缴作为青训经费，一分都不能少！”

这番话让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凝重，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墙上挂钟的 “滴答” 声清晰可闻。马克?斯坦恩下意识皱眉，伸手从公文包里掏出那份商业代言报表，轻轻推到桌中央，报表上的数据用彩色图表标注得一目了然：“李副主席，根据 NBA 劳资协议第 11 章‘球员经济权益保护条款’，球员薪资受联盟严格保护，任何第三方无权要求超过 10% 的分成；而且黎的商业代言中，80% 是与美国品牌的合作，按美国《税收法》第 26 章，这些收入已缴纳过 35% 的联邦税和 9.3% 的加州州税，再缴纳 45% 会导致重复征税，这在法律上是不允许的。” 他顿了顿，指着报表上的 “尼克代言” 一栏，“比如这份合同，扣除税费和经纪人佣金后，实际到手只有 62 万美元，若再缴 45%，到手不足 34 万，这不符合职业体育的基本权益逻辑。”

艾伦?戴维斯也立刻翻开法律意见书，翻到第 17 页，用手指着其中一段加粗文字：“这些条款与美国《职业体育劳工法》第 7 条‘球员权益保护款’存在明显冲突，该条款明确规定‘球员个人薪资、肖像权、商业代言收益等核心权益，归球员个人所有，任何组织或个人不得强制占用或分配’；另外，黎先生的 NBA 合同是与洛杉矶湖人队签订的，其中第 19 条‘肖像权约定’明确写了‘球员保留个人肖像权，球队仅拥有比赛期间及球队推广活动中的肖像使用权’，篮协无权要求肖像权归属，这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约定。” 他还掏出一份复印件，是湖人与黎景辉的合同节选，关键条款处盖着球队的红色公章。

“这正是我们今天要解决的问题。” 张启明副司长抬手打断，掌心向下按了按，示意大家冷静，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崭新的文件，封面是红色的，上面印着 “华夏体育总局文件” 的字样，推到 “卖身契” 拟稿旁：“总局已经召开专题会议，明确废除原拟稿中所有不合理条款，现在确定三点核心调整：一是彻底取消强制征召，国家队集训时间优先避开 NBA 常规赛最后两个月和季后赛，确保不影响球员在 NBA 的竞技状态；二是球员薪资不上缴，商业收益仅需缴纳 5% 用于青训相关事务，且这笔资金的用途必须公开公示，接受社会监督；三是王致志同志那边，我们已与达拉斯小牛队敲定‘保证球员立足 NBA 优先’的原则，允许他打完2004年选秀结后的夏季联赛再归队集训，达拉斯的协调小组明天就会进驻球队，对接后续事宜。”

话音刚落，米奇?库普切克将那份蓝色封皮的合同推到桌中央，手指捏住合同边缘翻到第 17 页，用指尖点着 “国家队征召特殊条款”的加粗文字，每个条款前都有清晰的符号标注：“这是黎 2003 年与湖人签订的新秀合同条款，当时我们和他的经纪人马克先生专门协商了三个月，反复确认过细节，现在需要与总局确认衔接问题 —— ★ 奥运 / 世锦赛：球员需在征召通知发出后 24 小时内报到，期间薪资由球队正常发放，医疗保障由双方共同承担；★ 亚锦赛：设置 48 小时协商周期，若集训或比赛时间与 NBA 季后赛冲突，优先保障球队赛事，球员需在赛季结束后补训；★ 商业赛：需符合湖人医疗团队评估，若球员存在伤病风险或体能透支，可拒绝参加；★ 每年 8 月休赛间，华夏男篮可赴洛杉矶与湖人合训，使用球队训练设施，湖人将安排助理教练提供技术指导，相关费用由双方平摊。如华夏男篮想参加夏季联赛，湖人可向联盟申请协调。这些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约定，后续集训若与赛程冲突，需按此条款协商，不能单方面要求球员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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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明俯身细看，指尖在 “48 小时协商周期” 处轻轻敲击桌面，沉吟片刻后抬头：“这个周期很合理，既保障了国家队的参赛需求，也充分尊重了 NBA 的赛程规律，总局完全认可。后续专责小组会提前 45 天与湖人运营部对接，提供详细的集训计划和比赛日程，包括训练强度、时长、地点等，方便球队安排球员的训练和休息，避免出现冲突。” 李楠在一旁快速记录，笔记本上写满了对接细节，偶尔抬头询问库普切克关于合训的具体安排，比如训练场地的使用时间、器材的调配等。

此时，黎景辉终于开口，指尖轻轻叩击桌面，发出 “笃笃” 的轻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诚恳却坚定：“张主任，库普切克先生，还有马克、艾伦律师，非常感谢大家为解决争议所做的努力。关于那 5% 的商业收益，我有个想法 —— 我不想直接缴纳给统一的青训基金，而是希望以个人名义成立独立公益基金，把这笔钱用在更需要的地方，并将每年的注资金额由商业收益的5%提高到10%。” 他顿了顿，看向马克?斯坦恩，经纪人立刻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彩色打印的基金设想草案，上面贴着三张清晰的照片：第一张是云南某山区小学的水泥球场，地面布满裂缝，边缘还堆着几袋水泥；第二张是孩子们穿着破旧的运动鞋，鞋尖已经磨平，正围着一个漏气的篮球奔跑；第三张是学校的储物间，里面堆满了旧篮球，很多球的表面都有补丁。“基金重点帮扶两类群体：一是体制外的青少年球员，他们有篮球天赋却没机会进入专业梯队，缺教练指导、缺训练场地、缺专业装备；二是农村贫困地区的留守孩子，他们连像样的篮球和球鞋都没有，更别说接触系统的训练。我觉得把钱直接投到这些地方，比纳入统一基金更能解决实际问题。”

他继续补充，眼神里带着笃定：“另外，基金的注册地址我想选在港岛，霍家已经表态愿意协助落实 —— 具体由霍家旗下的‘霍鹰东体育基金会’负责对接，该基金会此前已成功运作过‘青少年篮球公益计划’，在港岛和内地都有成熟的公益网络，能帮忙对接港岛民政署和内地的公益组织，确保基金运作合规。” 马克?斯坦恩接过话头：“霍鹰东体育基金会已提供初步方案，承诺协助完成基金注册、审计对接和项目落地，目前已筛选出三个重点帮扶区域：云南昭通、贵州毕节、四川凉山，都是篮球基础薄弱但需求迫切的地区。”

“但目前基金的具体细节，比如帮扶区域的详细名单、资金的审计流程、项目的落地标准，还需要国内相关部门进一步落实，所以体制外球员征召协议暂时不签，等基金补充协议敲定后再正式签署。” 黎景辉看向张启明，语气带着商量的意味，“今天我们先签一份双方备忘录，明确核心原则和后续对接流程，这样既不影响后续的沟通，也能让大家放心，您觉得怎么样？”

张启明与李楠交换了一个眼神，李楠低头翻看基金设想草案，手指在照片上停留片刻，嘴角的紧绷慢慢放松，抬头对张启明轻轻点头。张启明抬起头，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语气诚恳：“你的想法很有温度，也很务实 —— 霍鹰东体育基金会在公益领域的口碑很好，有他们协助，基金落地会更顺利、更规范。总局完全同意先签备忘录，待基金细节在国内落实、补充协议拟定后，再签正式的征召协议，后续专责小组会全力配合基金的注册和项目对接工作。”

艾伦?戴维斯补充道：“从法律层面看，基金注册在港岛有明显优势 —— 可同步对接中美两地监管，避免跨境运作的合规风险。美国这边由戴维斯律所负责资金流向的合规性核查，每季度出具一份法律意见书；港岛那边可委托普华永道港岛分所做专项审计，确保资金使用透明；内地的项目落地则由霍鹰东体育基金会和当地公益组织共同监督，形成‘三方监管’机制，每笔支出都会在基金官网和华夏体育总局官网上同步公示，接受社会监督。” 他还掏出一份《基金监管方案》，上面详细列明了审计周期、公示平台、异议处理方式等，条款清晰且具有可操作性。

接下来的半小时，会议室里的讨论围绕基金细节展开，气氛从之前的凝重变得热烈：艾伦?戴维斯详细解释 “双审计双公示” 机制的具体流程，比如审计机构的资质要求、公示信息的具体内容（包括资金用途、受益对象、项目进度等）；米奇?库普切克当场承诺，湖人队将为基金提供免费的技术支持，比如邀请前湖人球员詹姆斯?沃西等湖人名宿录制青少年篮球训练视频，安排球队助理教练开展线上指导，甚至会在休赛期组织球员赴内地参与公益活动，为孩子们提供面对面的指导；李楠确认，在总局牵头下华夏篮协会协助对接内地贫困县的教育部门和体育部门，筛选出最需要帮扶的学校和群体，优先考虑那些没有篮球设施、缺乏专业指导的地区，目前已初步拟定了 20 所帮扶学校的名单。同时亦会将优秀的非体制运动员推荐到基金会进行资格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