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曼巴初训·凌晨四点的斯台普斯

黎景辉用尽灵魂深处最后一丝力量,将几乎失去知觉的左腿强行蹬地,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般向左扑去——

一股无法抑制的、如同火山熔岩在腹腔深处猛烈翻腾爆炸的恶心感,混合着胆汁的苦涩与胃酸的灼热,如同失控的海啸般,从他身体最深处狂暴地逆冲而上!

“呕——呃——!”

他猛地佝偻下腰,如同被无形的重拳狠狠击中腹部,再也无法控制!剧烈的干呕如同电流般贯穿他的脊椎!胃囊早已空空如也,只有滚烫的、带着浓烈腥臭的胃酸混合着墨绿色的胆汁,如同高压水枪般冲破喉咙的枷锁,稀里哗啦、毫无尊严地喷射在脚下冰冷洁净、反射着惨白灯光的硬木地板上!形成一滩刺眼的、冒着诡异热气的黄绿色粘稠污迹!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酸腐气息如同无形的毒气弹,瞬间在封闭的、空气凝滞的训练馆里爆炸般弥漫开来!

剧烈的呕吐如同抽筋剥皮,让黎景辉眼前彻底陷入一片旋转的黑暗,金星乱冒。身体如同被高压电击般剧烈地痉挛颤抖,仅靠两条如同面条般绵软的手臂死死抵住膝盖,才没有像一滩烂泥般彻底瘫倒在自己制造的污秽之中。汗水、生理性的泪水、鼻涕混合着呕吐物的残渣,狼狈不堪地糊满了他的下巴、前胸和手臂。意识如同被搅碎的浆糊,只有系统冰冷的血红色警告在疯狂闪烁:【身体机能临界崩溃!严重脱水/电解质紊乱/横纹肌溶解风险!】。

就在这时——

那如同跗骨之蛆、永不停歇的、象征着极致折磨的“吱——嘎——”滑步声,如同被利刃斩断般,猝然消失了。

黎景辉艰难地、仿佛脖颈生了锈的机器人般,一点点、极其缓慢地抬起那颗如同灌满了铅块的头颅。汗水如同瀑布般模糊的视线中,科比·布莱恩特如同黑色山岳,矗立在他面前不到一步的距离。汗水同样浸透了科比的黑色训练服,额前几缕湿透的发梢紧贴着皮肤,滴落的水珠在惨白灯光下闪着寒光。然而,他的呼吸仅仅比平时略微深重了一点点,胸膛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他那双着名的、如同黑曼巴蛇般锐利、冰冷、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眼睛,此刻没有任何嘲讽,没有鄙夷,只有一种近乎非人的、如同观察实验对象的平静,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如同刚从血水污泥中捞出来、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微微抽搐的黎景辉。

训练馆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黎景辉那如同破旧鼓风机般的、带着血腥味的沉重喘息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撞击着冰冷的墙壁。

科比的目光在那滩散发着刺鼻酸臭、冒着诡异热气的黄绿色呕吐物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短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瞬。随即,他那紧抿的、如同刀锋般凌厉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笑容,更像是一种……终于得到确认的、冰冷的满意。

他缓缓地、清晰地开口,每一个单词都如同淬火的钢铁,在死寂的训练馆里砸出冰冷的回音:

“Defense…”(防守……)

他刻意停顿了半拍,那双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眼睛,死死锁住黎景辉涣散瞳孔深处那抹如同风中残烛般、却依旧倔强燃烧的不甘火焰,一字一句,如同最终的审判:

“It’s not about wingspan. Not about vertical. Not about quickness.”(它与臂展无关。与弹跳无关。与速度无关。)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力量:

“It’s about fking attitude. The will to crawl through broken glass if that’s what it takes.**”(它他妈的是关于态度!是即使要爬过碎玻璃也在所不惜的意志!)

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入黎景辉的灵魂深处:

“You pass.”(你过关了。)

Pass.

过关。

这两个字如同九天惊雷,在黎景辉混沌一片、濒临崩溃的意识深渊中轰然炸响!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黑暗、眩晕和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付出了呕吐胆汁、榨干生命最后一丝能量的代价,就是为了换得这如同神谕般的两个字!这份来自篮球世界最冷酷的审判者、黑曼巴科比·布莱恩特对防守意志的终极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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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混合着劫后余生的虚脱与难以置信的狂喜冲击,如同海啸般席卷了黎景辉!他的喉咙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死死扼住,剧烈地上下滚动着。他看着眼前这座如同奥林匹斯神山般矗立的黑色身影,用尽灵魂深处最后一点残余的力量,从剧烈起伏、如同破风箱般的胸腔里,挤出一句带着浓重喘息、无比虚弱、却又无比真实的、裹挟着母语本能的粤语吐槽:

“大…大佬…癫…癫噶…”(老…老大…疯…疯了吧…)

科比似乎完全没听懂这句方言,或者他根本不屑于去理解。他最后瞥了一眼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的黎景辉,眼中那丝细微的弧度早已消失无踪,恢复了万古寒冰般的冷峻。他不再浪费一个音节,如同完成了一项微不足道的日常任务,转身,迈着稳定而无声的步伐,走向场边的休息长凳,拿起一瓶冰镇的佳得乐,拧开,仰头灌下。冰冷的液体顺着他的下颌线流下,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着寒光。他的背影投射在空旷的地板上,拉长,如同一个刚刚结束行刑的冷酷刽子手。

黎景辉再也支撑不住,抵住膝盖的手臂彻底失去了力量,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软体动物,重重地瘫倒在自己那滩散发着浓烈恶臭的呕吐物旁。汗水、泪水、鼻涕、还有嘴角不断溢出的、带着胆汁苦涩的唾液,混合着地板的冰冷,浸透了他的训练服。他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地、徒劳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灼痛的肺叶和痉挛的胃部。凌晨四点十八分的斯台普斯附属训练馆,冰冷、死寂、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汗水的咸腥、以及呕吐物酸腐气息的致命混合物。

他的NBA生涯第一节实战课,就在这滩象征着屈辱与挣扎的黄绿色污秽旁,以这样一种近乎被凌迟的方式,刻骨铭心地烙进了他的灵魂。而那个从训练馆后门悄然离去、如同幽灵般融入洛杉矶凌晨最黑暗时分的背影,此刻或许就在基地核心监控室的某块屏幕前,那个戴着厚厚黑框眼镜、穿着清洁工制服的男人,正用冰冷的目光,记录下这“精彩”绝伦的入职第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