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的景象令人心惊。街道上行人稀少,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双充满恐惧的眼睛。医院门口排着长队,咳嗽声此起彼伏。空气中仿佛漂浮着看不见的威胁,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我们直接前往了最先报告病例的医院。凭借中科院的证件,我们得以进入隔离区。穿着防护服的医生疲惫不堪,护目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最早的一批病人几乎都有华南海鲜市场的接触史,一位姓张的主任医师告诉我们,但最近几天,没有市场接触史的病例越来越多。
我仔细查看了几位重症患者的CT影像,肺部呈现典型的磨玻璃样改变——与我当初的影像几乎一模一样。一种冰冷的确定感从脊背爬上来。
能给我看看最早的几位患者的详细病历吗?我问道。
张医生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在翻阅病历时,一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最早的三位患者都在发病前一周左右处理过进口海鲜,而且都来自同一批冷链运输的货物。
这批海鲜的来源是?我指着记录问道。
这个...需要查一下市场管理处的记录。张医生显得有些困惑,您怀疑是海鲜导致的?
我没有回答,而是转向小蝶:联系一下海关的朋友,查查最近三个月从倭未进口的海鲜检疫记录。
小蝶的眼睛瞪大了:您是说...
只是一个猜想。我轻声说,但心中已经有了可怕的预感。
当晚,我们冒险前往已经关闭的华南海鲜市场。夜色中,市场被警戒线围住,几个警察在入口处执勤。我们绕到后门,借着夜色的掩护溜了进去。
小主,
市场内弥漫着腥臭味,空荡荡的摊位在月光下投下诡异的阴影。小蝶紧紧跟在我身后,手电筒的光束在湿滑的地面上晃动。
教授,我们在找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冷链仓库。我简短地回答。
我们最终在市场最深处找到了冷链存储区。断电后的冰柜已经开始融化,地面积水映出我们扭曲的倒影。我戴上手套,开始检查那些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货运单据。
找到了!小蝶突然低声惊呼,她从一堆湿漉漉的文件中抽出一张货运单,这批扇贝是从长崎进口的,检疫证明上盖的是...等等,这个印章不对劲。
我接过单据,在灯光下仔细查看。检疫印章的格式确实与常规不同,而且签名潦草难以辨认。更可疑的是,这批货物的检疫证明日期与到港日期相隔了整整一周——正常情况下不会超过48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