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北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终究还是松开了。他缓缓转过身,看向床上。
左航眉头紧锁,额角沁出新的冷汗,呼吸也急促了几分,一只手正死死按着肩膀下的伤口,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搭在床边。每一个细节都在昭示着疼痛的真实。
他抬眼看向韩北,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此刻竟带着一种近乎……示弱的恳求?
韩北清楚这大概率又是左航的伎俩,利用伤痛博取同情,制造独处机会。
但,看穿不代表能毫无触动。
看着左航那张因疼痛而更显苍白脆弱,却又强撑着某种执拗的脸,那声冰冷的拒绝在喉咙里滚了滚,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没有再离开,但也没有靠近床边。他转身,走到离床不远处的单人沙发旁,坐了下来。
他的动作看似放松,后背轻轻靠在沙发背上——这个动作让他背后的鞭伤传来一阵刺痛,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闭上了眼睛,仿佛疲惫至极,需要小憩,又仿佛只是不想再看左航那模样。
左航知道韩北看穿了他,但韩北留下了,这就够了。
房间内陷入了另一种奇特的安静。
只有左航偶尔因挪动身体而牵动伤口发出的细微抽气声。
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确认韩北真的不会走了,左航的声音再次响起,
“韩北……”他看着他,叫他的名字,声音很低。
韩北闭着眼,对他的话毫无反应。
“中枪,原来真的这么疼。”左航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后知后觉的恍然与沉重。“你当时是怎么忍受的!?”
他不敢去细想,在那些他囚禁韩北,折辱韩北,让他一次次濒临死亡边缘的日子里,他所加诸在韩北身上的痛苦,究竟是何种酷刑?
那些冰冷的器械,无情的鞭挞,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韩北那时,该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