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冷水,用浸湿的毛巾,一点点清理伤口周围的血污。
清理完毕,他拿起一旁的药粉,侧着头,反着手,姿势别扭地将药粉仔细地均匀地洒在每一道伤口上,没有遗漏任何一处。
药粉接触伤口的瞬间,带来细微的刺痛感,让他微微蹙眉。
缓和片刻后,他拿起纱布,开始自行缠绕包扎。
这个过程尤为艰难,手臂的活动不断牵动着背肌,冷汗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
但他强忍着,沉默地完成了一切。
处理完伤口,他换上一身干净的黑色衬衫,特意选了稍厚的面料以遮掩背后的痕迹。
将所有的伤痕与脆弱严密地遮挡起来,他又变回了那个冷峻沉稳的韩北。
韩北刚换好衣服,将最后一分脆弱严丝合缝地掩藏于挺括的衬衫之下,门外便传来下人恭敬的通报声:“二少爷,偏院那边传话,左先生醒了,说……想见您一面。”
韩北动作未停,对着镜子整理袖口,声音透过门板,冷淡得不带一丝感情:“告诉他,我没时间。”
“是。”下人应声退下。
房间里重新恢复寂静。韩北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亮的天光。
背上的伤痕在走动时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昨夜祠堂里的惩罚和训诫。也是左航强加于他的,无法回避的牵连。
左航醒了。
他几乎能想象出左航此刻的状态,以及那双看似虚弱却必然犀利的眼睛里会藏着怎样的算计。
现在去见左航,无异于踏入对方精心编织的网。
然而,脚步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韩北沉默地站了片刻,终究还是转身,从衣架上取下一件深色外套,利落地穿上,遮掩了所有可能透出的痕迹,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穿过清晨依旧寂静的庭院,走向那座独立的小楼,正是左航所在的那座小楼。
小楼外的守卫见是他,无声行礼后让开。韩北推门而入。
韩北进去时,两个医生正在给左航做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