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纯粹的、简单的,却直抵心底的甜意。
她微微垂下眼睑,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柔和的阴影,嘴角不受控制细微地向上扬起了一个清浅却真实的弧度,连她自己或许都未曾察觉。
“嗯,”她轻声应道,声音比刚才柔和了许多,“是挺清口的。”
林轩看着她低头的侧影,那微微泛着红晕的耳根,以及那抹罕见地、毫无防备的柔和笑意,不由得怔住了。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种陌生而柔软的情绪悄然蔓延开来,就像那颗糖化开的甜意,丝丝缕缕,沁入心脾。
他忽然觉得车厢里有点热,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假装去看窗外流动的人群,嘴里故作轻松地嘟囔道:
“…哼,算你识货。喜欢…喜欢下次得空再给你做点儿。不过…材料钱得从你月钱里扣啊,亲夫妻,明算账!”
只是那语气,怎么听都带着点外强中干的意味。
车厢内再次陷入了沉默。被一种微妙的、温暖的、仿佛有无形丝线在轻轻牵动着两颗心的静谧所填满。
马车行驶在霖安城午后略显喧嚣的街道上,车厢内是林轩与苏半夏之间涌动的微妙情愫,而车厢外,则是另一番鸡飞狗跳的景象。
驾车的位子上,苏文博一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捂着自己明显青紫了一圈的右眼,疼得他龇牙咧嘴。他侧过头,对着坐在身旁、气鼓鼓双手环抱胸前的萧箐箐,委屈地小声嘟囔:
“箐箐姑娘……你、你下手也太重了吧!我这样……还怎么见人啊?” 他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浓浓的委屈,“贺家那些人眼神跟刀子似的,我也是一时情急,想带你赶紧离开嘛!……真不是故意要唐突你的!”
萧箐箐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比正午的日头还烈几分:“哼!登徒子!谁让你随便牵我手的?没把你胳膊卸了,已经是本姑娘看在林先生和苏姐姐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了!你还敢抱怨?”
“再说,我还没用全力呢!谁知道你堂堂七尺男儿,反应这么慢,跟个木桩子似的!本姑娘只是下意识一拳,连三分力都没用到,你居然就实打实地挨上了?迷人公子,你这身手……啧啧啧,真是丢人啊!”
苏文博被她这番强词夺理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捂着眼睛的手都抖了:“我……我那不是没防备嘛!谁知道你说着话突然就动手了!再说了,我苏文博在霖安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