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出,连苏永年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可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老爷子还有什么理由如此看重林轩。一想到那个唯唯诺诺的赘婿可能因为老爷子的青睐而爬到他们头上,苏永年就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绝无可能!”苏文博尖声叫道,脸上满是鄙夷和难以置信,“就凭他?一个连租子都收不回来的窝囊废?祖父是老糊涂了不成?”
“闭嘴!慎言!”苏永年厉声打断儿子口无遮拦的抱怨,警惕地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隔墙有耳!”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浑浊的眼睛里精光闪烁:“不管父亲是何用意,此事都非同小可。我们必须早做打算,绝不能让他们占了先机。”
苏文博立刻没了主意,眼巴巴地看着父亲:“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干看着吧?”
苏永年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他走回书案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贺家那边…你联系得怎么样了?”他突然问道,声音压得极低。
苏文博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贺元礼那个笑面虎?爹,上次宴会后他主动找过孩儿,可您不是一直跟孩儿说贺家野心太大,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吗?他们可是心心念念想吞了咱们济世堂!”
“此一时,彼一时!”苏永年语气果断,带着破釜沉舟的意味,“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半夏那丫头比我们想的更难对付,如今老爷子又醒了,还似乎有意扶持林轩…再拖下去,变数太大!”
他脸上露出一丝狰狞:“想要尽快拿到济世堂的管理权,彻底掌控苏家,光靠我们内部给她使绊子,进度太慢!必须借助外力,施以重压,逼她犯错,逼她主动交出权柄!贺家,就是最好的那把刀!”
“可是…”苏文博还是有些犹豫,“万一引狼入室…我们岂不是成了苏家罪人?”
“哼,引狼入室又如何?”苏永年冷笑一声,眼中满是算计,“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我们先借贺家的势,扳倒长房,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至于以后…哼,等大权在握,苏家是谁的苏家,还不是我们说了算?难道还怕他贺家反客为主不成?”
他看向儿子,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去,想办法约见贺元礼,要隐秘。告诉他,他之前提的合作…我们可以考虑。但具体条件,需要当面详谈。”
苏文博看着父亲眼中闪烁的野心和决绝,心中的慌乱渐渐被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所取代。他重重地点点头:“是,爹!孩儿这就去办!”
看着儿子匆匆离去的背影,苏永年重新坐回椅子里,手指依旧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仿佛敲响了一场阴谋的开场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