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涪城外围的涪水支流已被血水染成暗红。韩信的三十四万大军连攻三日,甲士的尸骸在城南的“落马坡”堆成了小山,杨滔军的黑旗与刘彻军的赤旗在烟尘中反复争夺,最终还是刘彻军的箭阵压垮了第三波冲锋——井木犴的戟兵列成的盾墙后,箭隐的天极弓射出的四象箭穿透了杨滔军前阵的盾甲,每一支箭都带着破空的锐响,钉在冲在最前的士兵咽喉上。
“元帅,落马坡的尸体该清了,再堆下去,我们的云梯都架不上坡。”耶律阮仲的声音带着沙砾般的粗糙,他刚从右翼回来,护心镜上还嵌着一支断箭——那是月如婵的千羽弓射的,紫金御龙枪的枪缨在昨日的厮杀中扫过他的脖颈,留下一道血痕。他看向中军帐内的韩信,对方正用竹筹在沙盘上推演,指尖的薄茧蹭过“涪城”二字。
帐外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是莫穹顶的霸王龙胆戟撞上了帐柱。这位骑天渊马的将军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戟尖的龙鳞纹里嵌着碎布:“末将请战!让我带甲士踏平落马坡!”他身后的林仁亨瓮声附和,八楞紫金锤在地上顿出闷响:“那加坦杰厄的锤兵欺人太甚,昨日砸断了我三队先锋的筋骨!”
韩信抬手止住他们,目光转向王诩。这位军师正用羽毛笔在帛书上记录着什么,笔尖悬在“哪吒”二字上方:“赵匡胤的援军已在一百五十里外扎营,白泽的斥候营昨夜摸到了我们左翼——他们没动,是在等我们与刘彻军两败俱伤。”他将帛书推给韩信,“涪城的西城角有处塌陷,是十年前地震留下的,司马懿定然猜到我们会打那里的主意,此刻怕是已用夯土填实,还藏了邓麟的双刀营。”
范蠡补充道:“法正擅长虚虚实实。昨日他们故意在东城示弱,让彭泽的刀兵在城头来回踱步,实则高宠的枪兵都藏在瓮城后——李存孝昨日冲东城,差点被高宠的枪阵挑成筛子。”他指了指沙盘上的涪水河湾,“水门的守军是严颜,此人最善守城,马援的锤兵守在水门内侧,想从水路突入,难。”
韩信终于开口,声音比帐外的秋风更冷:“今夜不用攻城。耶律副帅带薛丁山、魏延去左翼,把赵匡胤的斥候营赶远些——告诉薛丁山,用他的方天画戟挑了白泽的营旗,让赵匡胤知道,我们没心思应付他。”他转向莫穹顶,“你带林仁亨、文鸯去落马坡,把尸体堆到坡顶,浇上桐油。”最后看向李存孝,“明日卯时,你带冉闵……不,带沙图斑的矛兵、木吉立的刀兵列阵南门,作攻城状。”
王诩忽然笑了:“元帅是想让刘彻军以为我们要火攻?”他提笔在沙盘上圈出西城角,“那里的夯土虽实,却怕火——若见坡顶火光,司马懿定会调马援的锤兵去西城角加固,那时……”
“那时我去水门。”蒋雄叶的戬在掌中转了个圈,戬尖的寒光映着他眼底的锐色,“严颜的枪兵守得住正门,却防不住水下。”
韩信点头:“贾淳的紫辰玄龙弓去北岸高地,压制水门的箭楼。杨天乐的翎光弓配合,专射城头的旗手——旗手一倒,守军的调度就会乱。”他看向燕归月,“你带双枪营从落马坡侧的密道绕到城东,等城头乱了,就放火箭烧他们的粮仓。”
夜幕降临时,落马坡上的尸骸已被堆成三座丈高的土山。林仁亨的锤兵将最后一桶桐油泼上去,莫穹顶的天渊马在坡下刨着蹄子,霸王龙胆戟斜指夜空。文鸯的枪兵在坡底列阵,枪尖的反光在黑暗中连成一片,像蛰伏的蛇。
涪城城头,卫青正看着坡上的火光。法正裹紧了披风,咳嗽声在箭楼里回荡:“韩信想火攻西城角,可他不知道,马援的锤兵早换成了邓麟的双刀营——那些夯土里掺了沙土,烧不着。”他指向城东的粮仓,“真正要防的是这里,燕归月的双枪营最擅长奇袭。”
司马懿的手指在城砖上敲着,节奏与远处的更鼓声重合:“让高宠带枪兵去粮仓外围,洛轩的清歌剑营守粮仓内侧。柳月的金尺子能测暗器来路,让她跟着高宠——燕归月的双枪快,却躲不过金尺子的丈量。”他抬头看向北方,“赵匡胤的营火在一百五十里外没动,白泽是老狐狸,他在等韩信动手。”
三更刚过,落马坡突然燃起冲天火光。三座尸山在桐油的助燃下噼啪作响,火光映红了半个夜空。涪城城头的刘彻军果然骚动起来,西城角的鼓声急促响起,原本守在水门的马援锤兵旗号开始向西移动。
“动了。”韩信在中军帐里睁开眼,竹筹指向水门,“蒋雄叶,出发。”
蒋雄叶的戬在黑暗中划出冷光,三百甲士抱着充气的皮囊,悄无声息地滑入涪水。水流带着他们向南,皮囊擦过水下的暗桩时,蒋雄叶用戬尖轻轻拨开——那是王诩提前算好的暗桩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