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墙边,喘着气,“可他们选的方式不对。强行寄生,改变人类神经结构,迟早会引起大规模崩溃。”
“也许他们不懂。”她说,“就像难民冲进避难所,不会先敲门。”
我闭上眼。
脑子里那股杂音消失了,只剩下自己的思维。三重意识分离后,神志清晰了许多。但身体更差了,晶化蔓延到胸口左侧,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拉锯。
“接下来怎么办?”苏晴问。
“先稳住现有感染者。”我说,“隔离区不能松,但不能再用强制手段。我们要想办法沟通,而不是对抗。”
赵明咳嗽一声,吐出一小块晶体碎片,“你还记得生态圈项目的原始协议吗?当时设定的神经耦合上限是五分钟。后来为了加快生态网建设,你把它延长到了七分钟以上。那是第一个破口。”
我睁开眼,“你是说,是我打开了门?”
“是你。”他说,“但你不知道后果。就像建桥的人不会想到桥会被洪水冲垮。”
我低头看手。皮肤下的灰白已经爬上手腕,碰到的地方失去知觉。
“系统还在连着。”我说,“我能感觉到它们还在试图接入。这次不是攻击,是请求。”
苏晴看向我,“你要接吗?”
我没回答。
主控室灯光忽明忽暗,仪器发出短促的提示音。空气中残留的蓝光点还没散尽,轻轻浮动,像某种回应。
我抬起还能动的那只手,按在启动区。
系统识别成功。
投影展开。
我输入一行字:
【你们可以留下,但必须遵守规则。】
等待回复。
三秒后,光点重新排列。
不是文字。
是一个符号。
像门,又像通道。
然后,它慢慢淡化,消失在空气中。
苏晴低声说:“他们接受了。”
我靠着控制台,身体下滑,几乎坐到地上。苏晴扶住我,给我注射了一支抑制剂。药液推进血管,带来短暂的冷却感。
赵明站在一旁,手臂透明得能看到内部流动的晶体脉络。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监控屏上,我的脑波趋于平稳,但左胸区域的晶化仍在扩散。
我伸手摸那里。
皮肤下,有一层硬质的东西正在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