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住牙,把注意力集中在频率校准上。图纸在脑子里重新构建,不再是建筑模型,而是一个能量接收阵列,只有最简单的传导路径和缓冲模块。
“百分之七十五。”
左手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指尖冰凉,像是摸过金属后留下的触感。
“八十。”
突然,晶体蓝光一亮,整块样本嗡鸣起来。监测仪发出短促警报,我的手臂猛地抽搐,皮肤裂开一条细缝,渗出微光颗粒。
“断开!”老周冲过来,一脚踢开控制台侧面的能量导管接口。接着他抄起消防斧,对着主电缆就是一下。
火花炸开,半截导管焦黑脱落。
我睁开眼,左手已经抬不起来。整条前臂覆盖着蓝白交错的晶状纹理,表面光滑坚硬,碰上去没有知觉。
“数据呢?”我问。
赵明还在操作终端:“最后十秒录完了。同步峰值达到百分之八十六,虽然只维持了不到两秒,但收到了一次完整的脉冲回流。”
我用右手撑住桌子站起来,走到存储模块前,把那段波形拷贝进离线芯片,塞进贴身口袋。
“你疯了吗?”老周把斧头砸在地上,“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说,“我也知道接下来会更糟。”
“那你还要继续?”
我没有回答。低头看着那只异化的手,它不再完全是我的了,但它确实完成了任务——我们拿到了第一组有效共鸣数据。
赵明靠着椅背,脸色发灰,额头冒冷汗。他的脑波监测灯变成了黄色警告状态。
“每一次共鸣……”他喘着气,“都在消耗你的生命。不只是体力,是存在本身。你在用寿命换连接。”
话没说完,他就歪倒在椅子上,眼睛闭了,呼吸变浅。
警报声响起。
我伸手去拿急救包,老周拦住我。
“你先处理自己。”他说。
我看了一眼左臂。晶体纹路没有再扩散,但皮肤温度比正常低很多,碰上去像冬天的铁栏杆。
“等苏晴来接手他。”我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分析这组数据。”
“你不许再碰那台机器。”老周盯着我,“至少今天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