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路上换了路线。”她继续说,“原路塌了,改走露天巷道。差点撞上巡逻队,绕了远路。”
我点点头,把药箱抱紧了些。
“你需要处理伤口。”我说。
“等我把药品分类完。”她挣开同伴的搀扶,自己走向医疗区。
我看着她背影走进板房,脚步有些虚浮,但没停。老周这时候从岗哨走过来,看了眼医疗区方向,又看向我。
“她动手了?”
“嗯。”
“第一次?”
“应该是。”
他沉默了几秒,低声说:“医生杀人,比战士难熬。”
我没接话。他知道,我也知道。
药品清点完已经是晚上。我把抗生素锁进医疗柜,钥匙交给苏晴。她坐在临时搭的桌边,正在写伤员用药记录,右手垫着一块木片,笔握得有点歪。
“明天开始,医疗组独立运作。”我说。
她抬头。
“你负责组建小组,挑人,定流程。”我继续说,“需要什么资源,列清单给我。药品优先分配权归你,但必须登记去向。”
她没立刻答应。
“你不担心我失控?”她问。
“你要是真失控,那一刀就不会只划一下。”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布条上的血迹又扩大了一圈。
“我会处理好。”她说。
我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听见她叫住我。
“林川。”
我回头。
“你说过,活下去不只是靠墙。”她声音很轻,“现在有人愿意走出去了。可如果走出去的人,最后变成了他们那样的人呢?”
我没回答。
外面雨势渐弱,风卷着湿气从破窗灌进来。板房区的灯亮着,昏黄的一片。几个伤员在门口排队等药,有人咳嗽,有人低声呻吟。
第二天清晨,我召集所有人开会。
地点在超市中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