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里的人都搬进了板房,五十个人分成五组,每组一间。伤员集中安置在底层东侧,苏晴用记号笔在纸上列了名单,谁发烧、谁骨折、谁缺药,全都写清楚,贴在墙上。
老周带人清点了库存,食物还有泡面三十七箱、饼干九袋、矿泉水六十桶;药品剩下抗生素两盒、止痛片一板、纱布五卷。他把物资清单念了一遍,然后说:“得有人守夜。”
我靠在货架边,左眼勉强能看。我说:“定规矩。”
他们看向我。
我说:“食物和药,优先伤患。其他人,干活换配给。每天两班岗,每班四人,轮值巡逻。偷窃、斗殴,第一次禁闭,第二次取消配给。”
老周点头,“我来排班。”
苏晴补充:“药品进出要登记,我来做记录。”
没人反对。
半夜,警报响了。
是老周定的暗号——敲三下铁架,代表异常。我猛地惊醒,背上伤口还在疼,但脑子清醒。老周站在医疗区门口,手里拎着消防斧,斧刃朝下,柄端沾着湿痕。
三个年轻人被按在地上,其中一个捂着肋部,脸贴着地砖,嘴里哼着。
“想拿药。”老周说,“抗生素和止痛片,藏在衣服里。”
我看着地上的人,其中一个抬头瞪我,“谁立的规矩?你算什么东西!我们也是伤员!”
老周没说话,转身走到我面前,低声说:“你说怎么处理。”
我看着他手里的斧柄,“你动手了?”
“嗯。没让他们跑。”
我沉默了几秒,说:“药没收。伤者送医,另外两个关十二小时,三天配给取消。”
那人还在叫骂,老周抬脚把他踹翻,直接拖走了。
我坐在原地,手里攥着那份手写的条例草稿。纸上有血迹,是我的,也可能是别人的。字迹歪斜,但每一行都写得清楚。
过了会儿,老周回来,站在我旁边。
“你不杀狼,羊就活不成。”他说。
我没看他,只问:“明天的岗哨排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