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没了。
三百人全部撤离。
我做到了。
意识一点点往下沉,耳边有人喊我的名字,脚步声杂乱,有人把我翻过来。我看不清脸,只认出那件褪色的消防夹克。
是老周。
他蹲在我旁边,一只手按住我肩膀,“别闭眼,听见没有?坚持住。”
我想点头,脖子却不听使唤。
他又叫了两声,然后转身对谁说:“抬出去!快!”
几个人影把我从地上架起来。每动一下,背上的伤就像被刀割开。我咬紧牙关,没叫出声。
外面天色暗得厉害,云层压得很低,空气潮湿闷热,像是暴雨前的征兆。我们穿过站厅出口,走上通往地面的楼梯。风迎面吹来,带着一股焦糊和腐烂混合的气味。
到了空地,他们把我放在一张拆下来的广告牌上,底下垫了块泡沫板。老周蹲在一旁,拍我脸颊,“醒着吗?再撑一会儿。”
我眨了眨眼。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但很快又停了。这座城市早就没有正常运转的救援体系了。
没过多久,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跑了过来,马尾辫扎得很高,口罩挂在脖子上。她打开急救包,动作利落地剪开我背部的衣服。
伤口比想象中严重。水泥块砸破了皮肤,皮下淤血范围很大,边缘已经开始泛青。
她一边清理创面一边问:“什么时候受的伤?”
没人回答。
她没再问,只是加快手上的动作。棉球沾上消毒液,按进伤口时,我肌肉猛地一抽。
“忍着。”她说。
她处理得很仔细,每一处破损都清洗到位。就在她准备包扎的时候,一滴液体从创口边缘渗出,顺着脊背滑下来。
那不是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