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月感觉自己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虚空中沉浮。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破碎的记忆片段如同流星般划过——凤佩碎裂的白光,灵魂被撕裂的剧痛,混沌与寂灭碰撞的毁灭风暴,以及最后那决绝一斩带来的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却异常精纯温润的能量,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缓缓注入她近乎干涸的经脉与识海,带来生机与清凉。这能量与她体内的龙胤本源同源,却更加古老、平和,仿佛一位慈祥的长者,在小心翼翼地抚慰着她重创的灵魂与肉身。
她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间圆形石室,只是顶部的夜明珠光芒柔和了许多,不再闪烁不定。那面巨大的山河社稷玉璧静静地矗立着,其上氤氲之气平稳流转,金光温润,再无丝毫灰败死寂之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而纯净的灵气,让她每一次呼吸都感到通体舒坦。
她还活着。
“你醒了。”平静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苏晓月转头,只见那名带路的樵夫,正盘膝坐在不远处,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他肩头的伤口似乎已经处理过,气息虽然依旧内敛,但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在他身旁,云霜也清醒着,正小心地给依旧昏迷的云无涯喂着清水,见到苏晓月醒来,她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交加的神色。
“陛下!您终于醒了!”
苏晓月挣扎着想坐起身,却发现身体虽然不再剧痛,却依旧虚弱无力,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她内视自身,只见经脉拓宽了数倍,丹田内那缕龙胤本源壮大了不少,如同一条小小的金色游龙,散发着纯净而威严的气息。然而,精神力却依旧匮乏,灵魂深处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与疲惫感,那是过度透支的后遗症。
更重要的是,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眼前这面玉璧,与这片皇陵之地,甚至与整个大月的山河,都建立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密而玄妙的联系。她无需刻意感应,便能隐约“看到”北疆的烽烟,西陲的荒凉,南境的瘴疠,东海的波涛……一种“社稷系于一身”的沉重责任感,油然而生。
她继承了龙胤传承,初步掌控了山河社稷图的力量。
“我昏迷了多久?外面情况如何?”苏晓月声音沙哑地问道。
“三日。”樵夫言简意赅,“皇陵大阵已暂时稳定。那日你斩断‘寂灭’烙印与龙脉本源的连接后,‘圣影’的意志投影似乎也受到了反噬,加之某种未知干扰(他目光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已然退去。但阵法破损严重,需时间修复。”
三日!苏晓月心中一紧。时间不等人!
“未知干扰?”她捕捉到樵夫话中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