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阿尔冯斯保管。”妮诺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他可以在外面等。需要时能立刻拿到。”
为首的女仆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最终,她微微颔首:“可以。但阿尔冯斯先生只能在指定的随从等候区等待。武器必须妥善保管。除非遭遇真正的紧急情况,否则绝不能带入舞会大厅。”
妮诺碧蓝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冰冷的怒意,但她最终还是强行压了下去。她缓缓地点了点头,动作带着千钧重负般的沉重。
女仆们似乎松了一口气。为首的女仆示意一名女仆将妮诺的短剑和护腕小心地收好,放入一个特制的、带有软垫的深色小木盒中。
“妮诺大人,已经准备完毕。”为首的女仆后退一步,与其他女仆一起,再次微微屈膝行礼,“请您稍作休息。舞会即将开始。届时会有专人引导您前往宴会厅。”
嗖的一声,她们像夜行的蝙蝠,不留痕迹地滑出了房间,只留下妮诺一个人,在奢华却冰冷的房间里像个孤岛。
妮诺踱步到那面巨大的镜子前,镜中的自己让她有那么一点不认识。月光银的长裙闪着冷冷的光,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淡妆勾勒出锐利的轮廓。脖颈上的蓝宝石深邃得像只冷眼,默默注视着她,腰间、手腕空空如也。战士的利爪被卸下了,只剩下这华丽的镣铐。
她的碧蓝眼眸里映出镜子中的自己,眼神冰冷锐利,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和深沉的警惕,就像一头被迫穿上华丽鞍具的猛虎,随时准备撕裂一切。
妮诺没在房间里多待,深吸一口气,硬是把心中的不安和怒火压了下去。碧蓝的眼眸重新凝聚起冰封的锐利。她转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在走廊那边,绍罗斯·伯雷亚斯、基列奴·泰德路迪亚、阿尔冯斯·伯雷亚斯和费兰·兰斯洛特已经摆好了姿势,等待着某人的到来。绍罗斯换上了一套深灰色的贵族礼服,虽然他看起来有点疲惫,但那种久居上位的威严气质还是无法掩盖。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锐利的眼眸深处沉淀着深沉的凝重。
基列奴依旧穿着她那身标志性的黑色紧身皮甲,血红色的长刀斜挂在背后。面具下熔金般的左眼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带着毫不掩饰的戒备。显然,她拒绝了更换礼服的要求。宫廷的规则对她而言如同无物。
阿尔冯斯则换上了一身相对整洁的深棕色管家制服,布满皱纹的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眼神深处却充满了警惕和忧虑。他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深色的小木盒——里面装着妮诺的螺旋破甲短剑和独角仙护腕。
费兰·兰斯洛特穿着一身半新的、相对合身的棉布衣裤,琥珀色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小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
当妮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几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阿尔冯斯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爆发出难以言喻的惊艳光芒。他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赞美的话,却被妮诺那冰冷锐利的眼神堵了回去。
绍罗斯锐利的眼眸扫过妮诺,布满风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有审视,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或许是对她这身装扮所展现出的、与王宫环境契合的冷冽气质的认可。
基列奴熔金般的左眼锐利地扫过妮诺腰间空空的位置,面具下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短促的哼声,带着一丝不满和警告。显然,她对妮诺卸下武器感到不快。
费兰琥珀色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妮诺,小脸上满是惊叹:“姐姐好漂亮!像月光女神!”
妮诺碧蓝的眼眸扫过费兰那真诚的小脸,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勾勒出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浅淡弧度,随即又迅速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她没有回应费兰的赞美。
阿尔冯斯连忙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深色小木盒递给妮诺看,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郑重:“妮诺大人,您的武器在这里。我会在随从等候区妥善保管。
您放心!有任何情况我一定第一时间送到!”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再次叮嘱:“妮诺大人!切记!舞会上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忍耐!忍耐!贵族之间的交流礼仪很重要!微笑点头保持距离不要轻易表态更不要动手!记住!为了菲托亚!”
妮诺碧蓝的眼眸平静地看着阿尔冯斯布满忧虑的脸,微微颔首。声音平淡无波:“知道了。”
小主,
阿尔冯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又转向费兰:“费兰少爷,跟我来。我们去那边等姐姐他们。”他牵起费兰的小手,朝着走廊另一端、指示牌上写着“随从等候区”的方向走去。费兰一步三回头,琥珀色的大眼睛依依不舍地看着妮诺。
妮诺、绍罗斯和基列奴则被一名早已等候在走廊上的、穿着宫廷侍从服饰的年轻男子引领,朝着走廊的右侧走去。
一路沉默。走廊奢华而寂静。只有他们几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回廊中回响,妮诺月光银的裙摆随着步伐无声地流淌。
基列奴血红色的长刀刀鞘在身后拖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绍罗斯的脚步沉稳有力。
三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气氛凝重而压抑。
拐过三个宽阔的、装饰着精美浮雕的圆形回廊后,前方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