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揍我的时候又舍得了——放心,我先是华夏人,才是亚人……但如果真有这一天,你也要把枪举起来,抢在我之前扣动扳机——”

顿顿。

“——那时我已经背叛了自己的故乡,理应和门口那个翼人种相同下场。”

“——你看起来不会这样。”

何知行看着那具尸体。

“——嗯,我也觉得。”

龙娘耸耸肩。

……

军医忙活了一阵,感觉棘手不已,抬起头换过同伴,那两人举枪小心翼翼地出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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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何知行问。

“还是有休克风险,输液输血也要,子弹也得取出,现在根本没有这些条件——但是军列上可以——”

医生为宋绥做着准备工作。

“那上面有手术室,条件齐全,我们必须移动宋小姐了,调度室有备用的担架床。”

他站起来抿抿嘴。

……

“动了会有危险吧——”

“不动根本活不下来。”

子肥泉面无表情。

何知行点点头。

虽然刚刚两辆列车相撞波及了就近几条轨道,但远处还有停靠的其余军列并未受影响,他们得从天桥过去。

——这一片并未有枪声,天桥应该也是安全的,但或许会有像刚刚那个翼人种一样乱逛的也说不定。

……

“我们大半个班都会来,尽全力护送宋小姐周全。”

军医点点头。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场拿着生命的豪赌,要是活下来就是大功一件。

——何知行不同,他觉得这位千金确实是于自己有赏识之恩,很是照顾,可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有待解决。

火车站里的大部队正在被分割围歼,至于援兵……

今晚大雪纷飞,各个军队驻地抵抗不在话下,翼人种也不会傻到去招惹,但那些部门——

特么前进指挥部不会已经被屠了吧。

要是援兵赶来说不定也得等雪停——明早了,毕竟通讯断联,特么电话打不通,基站应该都被端完。

大雪里能见度极差,自保是第一要务——那些高级军官也不会让自己的手下去冒死。

但南方军可说不定,也不知道总人数,什么都是未知……

先解决火车站里的敌军是当务之急,要不他们也难逃一死——包括宋绥。

真是难办啊……感觉穷途末路了。

“你们先回调度室。”

军医朝两人道。

“那里安全一点,这里交给我们。”

子肥泉两手空空,何知行也不是军中人员,帮不上多大忙,也在情理之中。

两人表示理解,洗手间门口又传来声音,是数名海军陆战队员,那个少尉也跟了过来。

“——和宋议长很像啊……我去过前几天的晚宴,见过议长真人——”

他有些自豪地说。

“所以宋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

额。

何知行耸耸肩,时间也来不及由他们多说,数人小心翼翼地把宋绥抬上担架床,少尉一声令下,两名士兵开道,一群人把千金推出去,都举着枪极度戒备。

洗手间一下子清净了,子肥泉目送着自己闺蜜消失在拐角,松一口气,用脚拨了拨满地狼藉,走到洗手台清理自己。

“现在怎么办?”

她问,这只龙娘在重大决策上都听何知行的,但怎么落实到位还是自己决定。

……

远远的枪声依旧不息。

冒雪逃出火车站?

不,绝不可以,那明天路边会多两具尸体了——

去支援大部队——

那特么还是得多两具尸体。

……还是和那群军官讨论一下。

“回调度室——”

“——要不来做吧,就在这里——”

“啊?!”

“呵呵,你不觉得绝望中的性爱别有一番韵味吗,双方都知道自己将死的命运,只能拼命地最后汲取对方身上的温暖,让身体比灵魂先一步升上天堂——”

子肥泉洗着手,咧咧嘴开了个黄色玩笑,眼睛在黑暗中散发出一点光。

妈的。

……看来这人还是疯了。

“——好了,听你的就是——快走,这里不安全。”

她甩甩水掏出手枪。

——

两人穿过候车厅,少尉他们似乎是从另一个方向走的,希望这队人没事。

……

何知行敲了敲,调度室的门一下子打开,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

“是我。”

“真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