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行冲到窗前,隐隐约约的黑暗中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他咽了一口唾沫,不断有人大声叫喊,怒吼和命令交织,但都被巨大的噪音淹没。

来了。

一道灯光刺进雪幕,已经可以看清是一节车头,疾驶着朝军列的屁股冲去,整个调度室都轻微震动起来。

“快让开——!!!”

他朝着站台上的那群士兵大吼,后者之中已经有人发现不对劲惊叫着,扔下手上的货物,纷纷像一道残浪般顺着站台往下两滚带爬而去。

在撞上的那一刹那,何知行感觉到有人往后扯他一把,被扑倒在地——

震天的巨响,夹杂惨叫,一瞬间被钢铁的嘶吼和狰狞取代,两辆列车挤压碰撞,毁灭的交响乐达到最高峰,持续着撕扯每个人的脑神经,在耳膜快要破裂,意志快要被磨碎之时才慢慢步入低潮。

调度室的玻璃被飞溅的残片击碎,一枚尖利的铁片直接飞进来划破的何知行的衣服。

……

大雪灌进,寒冷中竟感觉到一股烟熏火燎的意味,房间顶的喷淋系统开始自动洒水,到身上成冰又化水,不知道什么地方响起消防警报,密集的脚步和哭喊声传来,极其可怖。

特么的——

“你去窗口旁干什么!”

那名军官把他扯起来。

“太危险了——”

“多谢。”

何知行松了一口气,有些后怕,刚才确实鲁莽,差点就被碎片切成几块了。

他这才走到窗边俯视着惨状,火光四起,两辆车的头尾搅在一块,像是某个后现代艺术家的作品,临近的几条铁道也是一片狼藉,不能用了。

站台上不少人趴着一动不动,还有极多残躯断臂——

一个士兵的下半身被夹在缝隙里挣脱不出,哭喊着被越来越近的大火炙烤,不远处的人拿出灭火器朝其喷去却毫无作用,只能看着他慢慢悄无声息。

调度室里更乱了,刚才那个救他一命的军官也已不见,上校冲进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更加歇斯底里。

……

那两个女孩呢?!

何知行跑出门冲到候车厅,这里一样一片狼藉,座椅倒伏,那个保温壶滚落在地上。

“子肥泉!”

“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