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静默期,就是他为自己精心策划的、通往自由的黄金窗口。
他不需要向任何人汇报,也不需要启动那个看似荣耀、实则仍在组织框架内的“长眠协议”。真正的自由,从来不是被赐予的,而是自己亲手夺取的。
他脱下特制的作战服,露出里面早已准备好的一套毫无特征的深色休闲装。将作战服、匕首、所有可能暴露身份的零碎物品,连同那个嵌入衣领、连接着过去世界的微型骨传导通讯器,一起塞进一个特制的金属匣子。他毫不犹豫地按下自毁按钮,匣子发出细微的嗡鸣,内部温度瞬间飙升,将其中一切化作一小撮无法辨识成分的灰烬。
他走到房间的通风口,将这些灰烬小心翼翼地、彻底地处理干净,如同抹去“阎罗”存在于世的最后证据。
然后,他像一个最普通的、加班到晚归的白领,乘坐目标专用的、已被他短暂屏蔽监控的电梯,从容地下降到地下停车场,融入都市午夜的流光溢彩,消失不见。
几天后,他出现在了地球的另一端。
辗转飞机、火车、长途汽车,最后踏上一辆摇摇晃晃、充斥着鸡鸭家禽与汗液混合气味的老旧巴士,来到了这个深藏在群山褶皱里、连最新版卫星地图都难以清晰辨识的小村庄。
这里偏僻、宁静,时间仿佛被山峦挽留,流淌得格外缓慢。关于末世降临的恐怖传言,虽已如同远处的雷鸣隐约可闻,但在这里,目之所及,依旧是一派被时光遗忘的田园牧歌景象,至少表面如此。
当他终于站在那座心仪已久的农庄前时,连日辗转奔波的尘埃与疲惫,仿佛瞬间被山间清冽的风吹散。
农庄比他想象的还要……原生态。篱笆歪斜,屋瓦残破,几亩田地荒草丛生,诉说着前任主人的离去与时光的荒芜。但它背靠着苍翠欲滴的连绵山峦,门前有一条清澈见底、潺潺流过的小溪,空气里满载着植物汁液和湿润泥土的清新气息,吸入肺腑,带着一种微甜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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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了。
他从怀里取出那份已经被摩挲得边缘微卷、带着体温的合同,最后一遍审视着上面的条款和那个鲜红的公章。卖方是一位急于搬去城里和儿子同住的老农,手续简单,钱货两清,干净得如同山间的溪水。
他从随身的背包里——一个普通的、甚至有些磨损的帆布双肩包,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现金,再无他物——取出一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