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船体的大部分木质结构早已被水流侵蚀、被微生物分解，只剩下焦黑扭曲的残骸，但那庞大的龙骨轮廓依然清晰可辨，昭示着它昔日的宏伟。

船体呈倾覆状，深陷在泥沙之中，如同一条沉睡的远古巨兽。

而在那些扭曲的船肋和半掩的船舱深处。

秦明的视线捕捉到了不少被泥沙半掩的、金属的冷硬反光，以及一些形态方正、疑似箱柜的轮廓！

真有东西！

秦明眼中闪过一丝兴致。

他正琢磨着怎么下去看看，但是水下行动不便，还得湿身。

就在这时，下方划水的巨龟似乎早有准备，它巨大的头颅微微昂起，深吸一口河水。

“噗噜噜——！”

一个足有木屋大小的、晶莹剔透的巨大气泡，从它口中缓缓吐出。

这气泡并非寻常水泡，其壁膜坚韧，泛着淡淡的墨绿色荧光，内部充满了可供呼吸的空气。

“恩公！”

老龟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您和小恩人进这泡泡里！俺这‘避水泡’，结实得很！保证一滴水都进不去！俺驮着泡泡带恁下去看！那沉船俺熟，知道从哪儿进去宽敞！”

看着这周到得有些过分的服务，秦明忍不住挑了挑眉，看向老龟的目光带上了一丝赞许。

这家伙，虽然脑子时常短路，但在“地头蛇”优势上，倒是意外地机灵靠谱。

“不错，”

秦明难得地夸了一句。

“没想到你这老龟，还挺会来事儿。”

“嘿嘿嘿！”

听到恩公的夸奖，老龟巨大的嘴角咧开一个极其人性化的、得意洋洋的弧度。

巨大的赤红眼睛都眯成了缝，声音里面充满了自豪和毫不掩饰的“小聪明”。

“那可不！恩公恁别总看俺有时候瓜兮兮的！俺老龟活了三百多年，啥风浪没见过？大多数时候，俺聪明滴很！机灵的一批！”

秦明：“……”

他沉默地看着下方那昂首挺胸、满脸“快夸我”表情的老龟。

这强烈的反差感，让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最终，他只是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