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快步走入,青袍下摆扫过地砖:“陛下,三法司那边有动静了!”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今天一早就开了会,正琢磨怎么审周瑭、周寿呢!”
朱厚照放下调查报告:“哦?他们有什么难处?”
“还不是因为周家是周太后母族!”
刘瑾尖着嗓子道。
“虽说周太后弘治十七年就没了,可毕竟是宪宗爷的圣母皇太后呢,陛下的曾祖母。”
“三法司既怕判轻了陛下不满意,又怕说‘苛待先太后母族’,正愁得打转呢!”
朱厚照冷笑一声:“周太后在世时,可没少约束族人,是周寿他们自己作死,跟先太后有什么关系?”
“传朕的话,按律判,有朕在,没人敢说三道四!”
“奴婢遵旨!这就去给三法司传口谕!”
刘瑾躬身应道,转身就要走。
“等等。”
朱厚照叫住他。
“你去盯着点,东厂是原告,把证据都摆清楚,别让三法司找借口拖延。”
“锦衣卫那边也让陆炳盯着,谁敢徇私,直接抓起来!”
“奴婢记住了!”
刘瑾应着,快步退出暖阁。
而此刻,三法司的公堂里,烛火已燃了大半。
刑部尚书韩邦、大理寺卿吴一贯、都察院左都御史屠滽围坐在案前。
面前摊着周寿、周瑭的罪状册,还有东厂送来的人证物证,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韩邦拍了下案,声音洪亮:“依我看,直接按律判!”
“周寿贪墨八千两、强抢民女致疯,按《大明律》当斩立决;周瑭强占民田逼死庄主,流放三千里!”
吴一贯捻着胡须,眉头紧锁:“韩尚书,不妥啊。”
“周家是周太后母族,虽说太后已逝,可毕竟是皇亲。”
“斩了周寿,怕是有人会说陛下‘不念亲情’,到时候咱们三法司要背黑锅。”
屠滽翻着东厂送来的证词,语气沉郁:“吴卿顾虑得有道理,可要是判轻了,陛下那边怎么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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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盯着,锦衣卫看着,咱们要是敢徇私,下一个进诏狱的就是咱们!”
韩邦叹了口气:“那你说怎么办?”
“判斩立决,得罪勋贵外戚;判流放,得罪陛下。”
“左右都是难!”
“要不…… 判周寿绞监候?”
吴一贯试探着说。
“绞监候能留条命,既给了皇亲面子,也不算轻判,陛下那边或许能通融。”
屠滽摇了摇头:“周寿作恶十七起,百姓告了他八回,绞监候太轻了!”
“上次通州粮库贪墨三千两就斩了主事,周寿贪了八千两,还逼死了人,凭什么留命?”
他拿起一份证词,拍在案上:“你看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