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的手指轻揉着朱厚照的太阳穴,力道不轻不重。
暖阁里只听得见窗外竹帘晃动的轻响。
朱厚照闭着眼,眉头却始终没松开。
刘大夏那套“裁边军省军费”的荒唐话,还在脑子里打转。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朱厚照睁开眼。
语气带着未散的怒意:“张永,别揉了,你再跑一趟内阁,把李东阳和吏部尚书马文升叫过来,就说朕有要事与他们商议。”
张永连忙收手,躬身应道:“奴婢遵旨!”
他心里清楚,陛下这是要借刘大夏的事敲打内阁和吏部。
毕竟刚处置完杨廷和,又冒出来个刘大夏,再不管管,怕是有更多文官要犯糊涂。
张永脚步飞快,出了暖阁就往内阁赶。
路过吏部时,特意绕了一圈叫上马文升。
马文升刚处理完“给事中改制”的后续事宜,听说陛下急召,不敢耽搁,跟着张永就往皇宫走。
路上还忍不住问:“张公公,陛下突然召我和李阁老,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张永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还能是什么事?兵部刘尚书给陛下递了个奏折,说要裁撤边军省军费,陛下正生气呢,叫你们过去,怕是要好好说道说道。”
马文升心里“咯噔”一下。
裁撤边军?这时候提这事,不是往陛下枪口上撞吗?
大同刚打了胜仗,正是要巩固边防线的时候,刘大夏这老臣,怎么就这么迂腐?
不到一刻钟,张永就领着李东阳和马文升进了暖阁。
两人刚进门就感觉到气氛不对,朱厚照坐在案后,脸色阴沉,案上还放着那本被揉皱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