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等知错!”张仑的声音都在发颤。
“臣府中确实有过调用京营士兵的事,都是以前的糊涂账,臣回去后立马清查,所有被调用过的士兵,臣府中加倍补偿!”
徐延德也连忙磕头:“陛下,臣也有错!”
“定国公府若是有过因调用士兵而致伤残的,臣府愿意赡养他们一辈子,绝不让他们流离失所!”
两人头磕得飞快,生怕慢了一步就被孙铭拖进泥潭。
他们心里把孙铭骂了千百遍。
这家伙简直是猪脑子,这种时候还敢攀咬别人!
朱厚照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又瞥了一眼满脸错愕的孙铭。
“可。下不为例。”他淡淡道。
短短五个字,像一道特赦令。
让张仑和徐延德瞬间松了口气。
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孙铭彻底傻眼了。
怎么回事?
同样是调用士兵,他们两家认个错就没事了,自己就要被押到京营来受审?
他这才反应过来,皇帝根本不是要追究“调用士兵”的事。
是铁了心要拿他开刀!
“陛下!陛下!臣也知错!臣也愿意补偿!”孙铭连忙跟着磕头。
脑袋撞在地上“咚咚”作响。
“臣愿意把侯府的一半家产拿出来,补偿京营的将士们!求陛下饶臣这一次!”
朱厚照没理他,只是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孙铭见求饶没用,心里一横,开始摆资历。
他知道,自己最大的依仗不是会昌侯的爵位,是孝恭孙太后的关系。
“陛下,臣……臣是孝恭孙太后的侄孙啊!”孙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按辈分,臣还是陛下的表叔呢!”
“陛下念在孝恭孙太后的面子上,就……就网开一面吧?”
这话一出,演武场上瞬间鸦雀无声。
连风都仿佛停了。
张仑和徐延德跪在地上,背对着孙铭。
却能感觉到身后那股令人窒息的尴尬。
他们真想回头堵住孙铭的嘴。
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作死的!
拿孝恭孙太后压陛下?这不是茅厕里点灯——找死(屎)吗?
朱厚照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茶沫在水面上荡开一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