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连他们这些边将的底细都摸得门清,这是真把他们当自己人看啊!
“杭千总老家是宣府的?”
朱厚照转向杭雄。
“听说你爷爷是个老卒,在土木堡护过先帝的车架?”
杭雄手里的茶碗差点脱手,忙放下碗,起身拱手。
“是!先祖确实……”
“坐着说。”
朱厚照摆摆手。
“你爷爷是条汉子,可惜了。”
他叹了口气。
“宣府那地方苦,冬天冷得能冻掉耳朵,你们在那儿练兵,不容易。”
杭雄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他在宣府待了十年,没人问过他苦不苦,只问他杀了多少蒙古人。
可眼前这年轻的皇帝,竟然连宣府的冬天有多冷都知道,这份体恤,比任何赏赐都让他暖心。
“陛下圣明,末将…… 末将不觉得苦!”
杭雄的声音有些哽咽。
“能为大明守边,是末将的本分!”
“好一个本分。”
朱厚照拊掌。
“朕要的就是你们这份本分。”
他话锋一转,语气随意得像拉家常。
“听说你儿子刚满月?叫啥名?”
杭雄愣了一下,随即笑道。
“回陛下,叫杭武,就盼着他将来也能当兵,保家卫国。”
“好名字。”
朱厚照点头。
“等过几天不忙了,让你媳妇抱孩子进宫来,朕给孩子赐个长命锁。”
杭雄猛地站起来,“噗通” 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
“末将…… 末将谢陛下隆恩!”
他这辈子没想过,自己的儿子能得天子赐锁,这是多大的荣耀!
沈希仪也跟着起身,心里又是羡慕又是感慨。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皇爷能让京营的士兵死心塌地。
这份记挂,这份体恤,比任何严刑峻法都管用。
“行了,坐着吧。”
朱厚照示意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