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接吗?”
东厂!
刘瑾的瞳孔。
“唰” 地缩成针尖。
连喘气都忘了。
东厂是天子的耳目。
掌缉访谋逆、妖言、大奸恶。
直接对皇帝负责。
连锦衣卫都得让三分。
让他一个随堂太监提领东厂?
这是一步登天!
“奴婢…… 奴婢敢!”
刘瑾 “咚咚咚” 磕了三个响头。
额头撞在金砖上。
渗出血珠。
“若小爷信得过奴婢。”
“奴婢愿为小爷赴汤蹈火。”
“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不必。”
朱厚照弯腰。
捡起他掉在地上的拂尘。
“孤要你做的。”
“是替孤擦亮眼睛。”
“这皇宫里。”
“藏着太多眼睛。”
“太多耳朵。”
“太后的宫。”
“太妃的院。”
“太医院的药房。”
“侍卫的营房……”
“到处都是跟外臣勾连的线。”
朱厚照的声音。
陡然变冷。
“孤要你清查皇宫内外。”
“不管是太监宫女。”
“还是侍卫太医。”
“只要有跟外臣私相往来的。”
“统统拿下。”
“关进诏狱。”
“等孤发落!”
刘瑾的后背。
瞬间绷紧。
清查皇宫?
连太后、太妃的寝宫都要查?
这可是掉脑袋的活儿!
稍有不慎。
就是 “惊扰宫闱” 的罪名。
弄不好还会被扣上 “离间皇室” 的帽子。
可他看着朱厚照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试探。
是考验。
是太子要借他的手。
斩断后宫与前朝的联系。
“奴婢遵旨!”
刘瑾咬着牙。
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但求小爷给奴婢一道手谕。”
“免得…… 免得有人以‘宫规’阻拦。”
“手谕没有。”
朱厚照将拂尘塞进他手里。
“但孤给你一句话 ——”
小主,
“孤的话。”
“就是宫规!”
“孤的意。”
“就是天条!”
“谁敢阻拦。”
“先斩后奏!”
最后四个字。
像炸雷一样。
在刘瑾耳边响。
他看着少年太子眼里的狠厉。
忽然想起昨天杖毙红芍时的场景。
那不是一时冲动。
是早就盘算好的雷霆手段。
这个太子。
比他想象的更敢干。
更可怕。
跟着这样的主子。
要么权倾朝野。
要么粉身碎骨。
他赌了!
“奴婢谢小爷隆恩!”
刘瑾再次磕头。
血混着汗水。
淌在金砖上。
“奴婢这就去调东厂番役。”
“今夜便开始清查!”
“今夜?”
朱厚照挑眉。
“夜长梦多。”
刘瑾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