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插在祭坛上,血顺着裂口往下淌,滴进符文凹槽的时候发出轻微的“嗤”声,像是烧红的铁扔进了冷水。
我没拔出来。
手臂还在抖,不是怕,是体内的东西开始打架了。刚才那一刀割得够深,血流得也够多,足够把这破地方的老底掀开一角。现在我能感觉到,脚下这座祭坛不光镇着邪灵——它还连着我。
不是比喻,是真的血脉相连。
我咬牙撑着膝盖,把另一只手按在那块炸裂的血色水晶上。指尖刚碰上去,一股冰火交织的劲儿猛地钻进脑子,眼前一黑。
下一秒,画面来了。
天是紫的,地在塌,空中飘着半截山峰和断裂的城楼。我站在风暴中心,手里握着一把完整的黑剑,剑尖指着一头巨影——那玩意儿长得像人又不像人,浑身缠着锁链,嘴里吼出的声音能把耳朵震出血。
我没动。
只是抬手,一剑劈下。
轰!
光从中间裂开,那邪灵惨叫一声,身体硬生生被撕成两半。一半往地下坠,砸进一口青铜巨鼎;另一半朝海里沉,裹着火焰扎进深海淤泥。
镜头一转,我看见自己转身,面对一群跪在地上的人。领头的是个穿萧家纹袍的老头,抖得跟筛子一样。再往后站了个灰袍人,拄着拐杖,眼神藏得深,但我看得清——陆九渊。
我冷笑了一声,说:“谁破誓,谁陪葬。”
然后画面没了。
我猛地抽回手,喘得像跑了十里山路。额头全是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来,混着之前脸上的血,在下巴聚成一滴,啪嗒掉在地上。
【检测到完整邪灵!疯批值+1000,解锁‘灵魂融合’!】
脑子里弹幕炸出来那一瞬,我整个人差点跪下去。
不是吓的,是里面炸了。
两股劲儿在我骨头缝里撞:一股是从祭坛上传来的,阴寒刺骨,带着海水泡烂尸体的味道;另一股是从我自己血脉里冒出来的,滚烫灼人,像岩浆在血管里跑。
左眼突然发烫,视野一下子染成血红;右眼却冷得发麻,看东西全是黑影轮廓。我伸手摸脸,手指碰到眼皮那一刹,差点把自己吓住——两边温度差得离谱,一边像发烧,一边像冻僵。
“系统!”我低吼,“老子还没让你开奖呢,怎么直接上刑?”
没回应。
刚才那条提示闪完就消失了,后面再没动静。我试着调疯批值,结果识海一片空白,连个滚动字幕都没有。这地方的规则压得太狠,连外挂都卡成PPT。
我靠在断剑上稳住身子,牙齿咬得咯咯响。
不能倒。
现在倒下,就真成容器了。不是什么宿命之子,也不是救世主,就是个被人抢房子的倒霉蛋。前有陆九渊埋伏手笔,后有邪灵想反客为主,我夹中间,再软一下,魂都能被他们搓成团塞进新模具。
我抬起手,盯着掌心还在渗血的伤口。
疼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