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沙漫过胸口的瞬间,我喊出了那个字。
“亮!”
断剑上的血像是活了,顺着剑脊往下淌,滴在流沙上,竟没被吸进去,反而浮在表面,泛起一层暗红波纹。蓝晶石的光扫过来,血珠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咬住,整道光路“嗡”地炸开,蓝红交织,像两股电流在打架。
我脑子一沉,眼前黑了一下。
不是晕,是脑子里多了点东西。
以前看不清的那些乱流,现在全清楚了。地下三尺,一条脉络正一跳一跳地搏动,像是埋在地底的心脏。它连着整片流沙,吸、吐、再吸,节奏精准得像呼吸机。这就是根子,破了它,这鬼地方就得瘫。
系统弹幕刷得飞快:“感知模块解锁60%!目标锁定:右下方三尺,破脉即止沙!”
我咧了下嘴,疼得直抽气。泥沙已经压到下巴,再慢半秒,我就得用肺呼吸了。
可断剑太短,够不着。
我盯着那条脉络,忽然笑了。
“你要我疯?”我哑着嗓子,手指一拧,把断剑从岩壁上拔出来,“那我就疯到底。”
话音没落,我反手就把剑尖捅进了自己左肩。
“呃——!”
痛得眼前发白,但血流得更猛了。我咬着牙,把剑往里旋,硬生生把伤口撕大,让血顺着剑身往下灌。断剑像是活了过来,震得手发麻,剑柄上的裂纹开始发烫,像是在吸我的血,也像是在认主。
“认了!”我吼了一声,“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咱俩今天谁也别想跑!”
血渗进流沙,顺着那股脉动往下爬,像是找到了亲戚。我闭眼,靠那股陌生记忆一引,断剑像是长了眼睛,顺着地底的节奏,精准地往右下方扎。
“就是这儿!”
剑尖一沉,刺穿了那层搏动的膜。
“轰——”
不是声音,是感觉。整条通道猛地一抖,像被人抽了筋。原本往下陷的流沙“咔”地僵住,砂砾凝在半空,连风都停了。
我趁机一脚蹬地,整个人往上拔,左手死死扒住断剑,借着凝固的沙层硬生生把自己拽了出来。阿骨打还挂在我背上,轻得像片纸,我一把将他甩到肩上,站稳。
脚下的沙地还在微微震,但已经不动了。
“成了。”我喘了口气,肩上的伤口血流不止,可我不敢按,怕影响断剑和那股脉络的连接。
我低头看了眼剑身,血已经干了,结成一层暗红壳子,像是祭刀后的封印。
门外的笑声停了。
不是渐弱,是戛然而止,像被人掐住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