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插在地上的裂缝里,我靠着它撑住身体,膝盖压着碎石,一动就钻心地疼。脑子里像塞了团烧红的铁丝,抽一下疼一下。刚才那一波神降,把整个人都掏空了,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要省着用。
阿骨打趴在我脚边,肩膀上的血已经不喷了,改成了慢吞吞地往外渗,衣服湿了一大片,冷得发硬。他嘴皮动了动,没发出声,但我知道他在喊我。
我没应。
因为我也快撑不住了。
那些妖化人没再扑上来,可也没散。它们围成一圈,蹲在地上,头低着,像在等什么指令。刚才那种整齐划一的动作,根本不是野兽该有的反应,倒像是被谁牵着线的木偶。
符文石里的影子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红光顺着石缝爬出来,一点点吸走地上残留的血迹。我盯着它,它好像也在看我,可又说不上来是不是真的有意识。
就在我眼皮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道声音响了。
“想离开,跟着光芒走。”
不是从耳边传来的,更像是直接钻进脑子里,低得像地底深处的震动,空荡荡的,听不出男女老少。
我猛地睁眼,第一反应是陷阱。
谁会在这时候好心指路?陆九渊?不可能。这帮妖化人?更不可能。可那声音说完没多久,密室最里面的裂缝里,忽然亮起一点蓝光。
很弱,像快没电的手电筒,一闪一闪的,但确实存在。
我咬了咬舌尖,疼,说明还没幻觉。
“谁在那儿?”我哑着嗓子问。
没人回。
只有那点蓝光,忽明忽暗。
阿骨打突然抽了一下,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哼。我低头看他,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体温在往下掉。再这么拖下去,不用妖化人动手,他自己就先没了。
我盯着那道裂缝。
三米远,看起来不远,可我现在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疯批值条在脑子里晃了晃,绿得发灰, barely 有那么一丝波动。系统弹幕飘过:“侦测到未知信号源,建议原地待命。”
我冷笑:“待命?等死吗?”
我又看了眼符文石里的影子。
它还是不动,可地上的血已经被吸干净了,红光开始往它脚下聚。
“行。”我低声道,“老子今天就信你一次——但你要敢耍我,我爬也要爬回来烧了你。”
我伸手把断剑拔出来,拄着站直。膝盖一软,差点跪回去,硬是咬着牙撑住了。
然后弯腰,把阿骨打扛上肩。他轻得吓人,骨头硌着我脖子,冷汗直往下滴。
“醒着。”我把嘴凑到他耳边,“听见没?你要是死了,我找谁报销医药费?”
他没反应。
我迈步往前走。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脚底发飘,视线也一阵阵发黑。走到一半,那些妖化人动了。
不是冲我,是让开了一条路。
它们齐刷刷地往两边退,动作整齐得瘆人,连膝盖弯曲的角度都一样。我盯着它们,手里的断剑没放下来。
疯批值微微跳了下:+5。
系统弹幕又闪:“危险等级提升,建议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