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我还在喝茶。
茶是昨晚剩下的,凉了,浮着一层灰。阿骨打蹲在门槛上啃烧饼,腮帮子鼓得像仓鼠。
“你吃那么急干嘛,又没人跟你抢。”我吹了口气,茶面晃了晃。
他咽下一口,含糊道:“昭哥,萧逸没回主宅。”
我手指一顿。
“半夜两点,他从后巷溜出去,穿件黑袍,像去做贼。我跟着气味追到城西,进了那间废炼药坊。”
我放下茶杯,杯底磕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那地方我知道。十年前一场爆炸,死了七个学徒,后来没人敢租。墙塌了一半,屋顶漏风,连老鼠都嫌晦气。
“他在里面见了三个人。”阿骨打咽下最后一口,抹了嘴,“都穿黑袍,结界封了门窗,听不到说话,但……其中一人身上有股味儿。”
“什么味?”
“墨香。”他皱眉,“那种陈年书卷沾了魔药后发酵的味儿,我在禁书阁外闻过一次。”
我笑了。
笑得有点冷。
萧逸昨晚用《炎龙啸》,那可是圣院明令禁止的改良禁咒。他一个外院生,能拿到残卷就算走运,还能当场使出来?收尾还抖得像抽筋。
原来不是自学成才,是有人送资料上门。
“他伤了没有?”我问。
“不知道。但他出来时左腿拖地,走得很慢。我偷偷绕到窗缝看了一眼——他小腿绑着黑布,渗血。”
我眯起眼。
那不是阵法反噬的伤。反噬是内损,魔力乱窜,走路会飘,不会压地。他是实打实被什么东西割了,或者……被自己人划了一刀。
系统弹幕突然蹦出来:
【这逼一边装重伤退场,一边连夜找外挂续命,演得挺全乎啊】
【建议回赠一份‘最佳男配’奖杯】
我没理它。
脑子里过了一遍昨夜的战斗细节。萧逸出招前手抖了一下,不是紧张,是体内魔力不稳。他用的不是自己的功法,是强行催动外来咒术。
这种操作,轻则经脉撕裂,重则当场爆体。他能站着走人,说明有人给他打了保命药。
而能配出那种药的,全帝都不超过五个。
“阿骨打。”我站起身,把茶杯倒扣在桌上,“你今晚再去一趟。”
“干啥?”
“别进屋。绕到后墙,用你尾巴扫掉屋檐灰,看有没有人留下脚印。重点查穿皮靴的那个——走路一瘸一拐的,肯定不敢走太快。”
他咧嘴:“明白,装成野狗翻垃圾就行。”
“顺便。”我拍了拍他肩膀,“带点我的口水过去。”
他一愣:“啊?”
“滴在他常站的位置。”我笑,“就当留个访客签名。”
他挠头:“这有用?”
“当然。”我收回手,“等他下次修炼,魔力一引,就会尝到我口水里的疯批值味道——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梦见我骑着他家祖坟蹦迪。”
系统弹幕刷屏:
【这招损得漂亮!】
【建议下次直接塞根葱在他鞋里】
我走到院中,抬头看了眼青石板。
裂缝比昨夜深了半寸,像张开的嘴。
我蹲下,手指摸了摸边缘。石头冰冷,但底下有股热流在窜,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了。
这不是普通的阵法残留。
是活的。
昨晚我用断剑引动地底魔气,本以为只是临时引爆,没想到它自己连上了脉络。就像一颗种子,被人浇了水,开始生根。
我抽出断剑,轻轻敲了三下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