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重臣还在研究册子,大殿后排,郑一官看着闭目的卫时觉,挠挠胸口,有点心痒。
倭国有很多明人,大家平时聊天,人人都知道倭国某些事很可笑。
别人说出来,与秃驴说出来感觉完全不同。
别人就是说笑话,秃驴为何能让别人跟着他思考?
旁边刘香老很无聊,轻轻碰一下,“嘿,郑兄弟,这秃驴一顿扯淡,说了个啥?”
郑一官翻了个白眼,“不知道,感觉全是废话,又感觉全是道理,可能大御所的册子才是重点。”
“你也有这种感觉啊,那刘某就放心了,这秃驴怎么看都像个骗子。”
郑一官侧身看他一眼,撺掇说道,“林奇逢与二板有了交情,比你更近一步,郑某远远不及,你骂二板骗子,小心遭祸。”
刘香老下意识点点头,马上又反应过来,“你不是也攀上了交情?”
“郑某是个海匪,与大将军攀交情纯属有病,刘兄家业厚重,郑某比不得,只能眼馋。”
刘香老讥笑一声,“这秃驴好色,林奇逢和刘某都带着几名侍妾,你这个海匪的确没有。”
“是是是,郑某甘拜下风,二板与郑某无关,郑某也不关心他在干嘛。”
大殿吵了一会,众人开始返回座位,林罗山代替交流。
“大师到底是大师,二板大师对儒学研究颇深,道者日用所共当行、有条理之名也,此乃古儒,强调武士要遵循天地之道、圣人之道。
武士道遵循诚信、职分、尚武,建立人伦关系,自然要明白君臣父子。正人伦于天下,给了武士作为管理者立足之本,也告诉他们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说的非常明白。
又强调王圣人知行合一,志于道、知而不行则不全、练德全才。总之,大师如拨开迷雾,令我等豁然开朗,但执行起来,似乎…”
卫时觉点点头,“读书明心、武艺兵法、锻炼筋骨、修身养性等等行为,需要结合倭国传统,贫僧只来三月,又不是佛祖降临,这等小事,你们更在行。”
“是,感谢大师指点,您先休息,这本小册,幕府需要研究很久。”
卫时觉撇撇嘴,“很久?君子敏于行、讷于言,你想讨论什么?踌躇犹豫,浪费生命,圣人不屑,我佛可悲。”
林罗山尴尬道,“还是要明确君臣父子。”
“这不需要重新解释,贫僧认为,此刻已经结束了,就算是圣人降临,也无法做到人人喜欢,毕竟这世上不全是好人,大御所追求完美的时候,就是堕落的时候。”
林罗山,“……”
秀忠倒是没有生气,好像他也不会发火,轻轻挥袖,“二板大师若体乏,可以去休息,御寺提供一切用度,吾等稍后讨教。”
“感谢大御所,贫僧是体乏,但不想回御寺,西之丸院子足够多,这里总没人偷窥吧?大御所担心被打扰?”
秀忠眨眨眼,“大师愿到西之丸?”
“是啊,有什么不妥?来来回回十里,很远的。”
“不,没什么不妥!”秀忠斩钉截铁,“的确很远,吾考虑不周,那就在西之丸南殿,一个独立的大院,近而不扰。”
“感谢大御所,贫僧终于能睡个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