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亦都六月死了,正妻乃奴酋公主…呸,是奴女,她不愿嫁给额亦都的儿子…奴酋生气了,令奴女带儿女陪葬…最后图尔格同意,休妻娶母带到辽阳…”
“…奴酋放弃辽南凤凰城吸引毛文龙,宽甸、通远、新安三堡至少隐藏两万人,奴酋冬季无意与辽西作战,一心想掐死毛文龙,毛都司在山里探子很多,根本不上当,他气疯了…”
“…大北派姜氏、东人派郑氏,外臣的本族,通过东海女真的山路走货,家里有女人嫁给东海女真…外臣女儿精熟琴棋书画,大王都有意,献给天使…”
卫时觉一直没说任何话,郑其彬嘴巴关不上,把祖宗十八代都交代清楚了。
血都干了,卫时觉还是没说话。
郑其彬浑身发抖,嗓子真的哑了,“天使,救命,救命啊…”
洪敷教看卫时觉没有丝毫追问的兴致,郑其彬脸色瘆人,附耳交代王崇信,把郑其彬带出去烤火。
“校尉…”
刚说两字,洪敷教说不下去了。
这位神色变化太快了,快的难以想象。
轻松、嫌弃、暴怒、残酷、不屑、冷漠。
翻脸如翻书。
现在又恢复了风轻云淡的和煦,好似根本不知郑其彬。
大堂沉默了一会。
他们不说话,卫时觉突然起身迈步,喃喃自语,“没意思,当你能动性为零的时候,最好把脑子也放空。”
就这么走了。
众将本来佩服他的机警,现在怀疑是真癔症。
没人能如此控制情绪。
几息过后,询问似的看着祖十三。
“洪大人,妾身也是刚到后院,不知道。”
黑云鹤咳嗽一声,“洪赞画,问问郑其彬如何与外面联系,咱们…咱们…”
他也说不下去了,知道啥都没用。
确实浪费体力。
这都快黄昏了,除夕夜,不能在衙门。
黑云鹤拱拱手,与陈尚仁、王崇信陪兄弟们守岁去了。
洪敷教也想叫卫时觉去,转瞬一想,算了吧。
士卒很清楚,校尉是好人,也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
辽阳士卒没人识字,但他们能分辨。
私下都在传一句话:真正的读书人不是洪大人,是钦差大人。
这总结很百姓,很犀利。
洪敷教听后很受伤。
小主,
都要死了,只想与士兵待一起,扭头离开。
祖十三转了一圈,不想与那些厮杀汉待一起。
女人也影响人家喝酒聊天。
踌躇半天,还是去后院,与校尉聊聊天,一起过年。
再次到书房,里面的情形把他看的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