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时觉一个人喝酒吃肉,不一会就满头大汗。
脱掉铠甲,对雪饮酒,别有一番滋味。
姚明恭也拎着一壶酒来了。
刚刚进门,卫时觉就道,“送信一万两,大家都一样,别拿文仪说事。”
姚明恭被他敲了一闷棍,但作为东林南臣联系人,决断还真是快。
拿过桌上的炭笔和纸写了一张欠条,按手印递给卫时觉,同时还有一封信。
广宁巡抚王化贞亲启。
卫时觉看信封有蜡封,点点头道,“明恭兄长敞亮,小弟一会就安排人,这买卖你也可以揽,咱们五五分。”
姚明恭坐下喝了杯酒,也拿着碗筷捞肉,缓缓说道,
“时觉啊,咱们是一家人,欠条没什么用的,这种小把戏不好使,没人会被银子捆缚手脚,打欠条也不丢人。”
“明恭兄长想多了,小弟缺银子,文仪说她想要一个画馆,不赚个十万两,回去怎么交代,你们笑话我一个月,总得讨点利息。”
这是卫时觉第一次解释,姚明恭不可置信看着他,“就…就因为银子?”
“除了银子还能有什么?小弟难不成收买自家部曲?你们想拖,我更能拖,看谁拖的起,不跟老子低头,咱们就拖着吧。”
姚明恭发愁挠挠额头,“你这犯病毫无道理啊。”
卫时觉冷冷瞥了他一眼,姚明恭自知失言,指一指信封道,“最好今天送出去。”
“兄长先去看看有没有生意,大雪封路,小弟也不能一直派信使。”
姚明恭点头又摇头,“你这赚银子…真是好路子。”
“谢谢夸奖,小弟一定让仪妹无忧无虑。”
姚明恭本是想拿文仪拉拉感情,被卫时觉先说出来,他反而不好再说了,轻蔑瞥一眼贺逢圣,拱手离开。
卫时觉吃饱了,打个饱嗝,吩咐院里的部曲,把王覃叫回来,这家伙去记录边镇民情去了,真的在用心游学。
贺逢圣也想通了,拿纸打了个欠条,从怀中拿出一封信,
“卫校尉,老夫是打了欠条,但老夫没有一万两,你可能会失望。”
卫时觉呵呵笑了,“没关系,佃户浑身没一个铜板,地主依旧能扣剥二两,我相信贺大人,你没银子,可以强收祖宅、祖产,实在不行,还可以卖你儿女,为了党争,贺大人献祭儿女,多么高尚的品德。”
贺逢圣脾气再好也恼了,顿时怒发冲冠,“卫时觉…”
呛啷~
闪亮的仪刀直接出现在贺逢圣嘴边,若非他下意识退步,很可能被削了嘴唇。
“贺大人,不要跟我讲道德,不要跟我讲正义,我很烦,你不过三十六岁,大好年华,别冻死在出使的路上。”
贺逢圣一肚子忠孝节义,面对疯子冷冽的眼神,除了发抖,也没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