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演武场,韩某有眼无珠,小觑了兄弟,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陈稳见状,也不多言,同样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如一道火线,他却面不改色。
放下酒碗道:“韩将军言重了。”
“当日各为其事,立场不同,何来得罪之说?”
“倒是后来校场较技,将军麾下儿郎之勇悍,令稳印象深刻。”
韩通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惭色:
“败军之将,何足言勇?”
“陈兄弟,不,文仲,你我皆是军中汉子,不必拐弯抹角。”
“说实话,当初见你年纪轻轻,骤得使君看重,某家心中确实不服!”
“觉得不过是侥幸,或有些许谄媚功夫。”
他顿了顿,自嘲一笑?
“可后来,校阅新兵,你练出的兵精气神十足;”
“擂台较技,你手下那几个小子,简直如同猛虎下山;”
“再到此番临河之行……嘿,擒贪官、剿悍匪、修水利、安黎民,桩桩件件,都做得漂漂亮亮!”
“更是揪出了铁鸦军那等隐秘祸患!”
他又给自己和陈满斟上酒,语气变得沉重而真诚:
“韩某是个粗人,但并非不明事理。”
“这乱世,光靠逞勇斗狠不行,得有真本事,有安邦定国的能耐!”
“文仲你,有!我韩通,服了!”
说罢,再次举碗。
陈稳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坦荡与真诚。
心中那最后一丝因过往不快而产生的芥蒂也烟消云散。
他举碗相迎:
“韩将军过誉。稳不过尽本分而已。”
“将军镇守澶州多年,威名赫赫,才是真正的国家柱石。”
“日后同在使君麾下效力,还望将军多多指点。”
“哈哈,好!冲你这句话,以后在澶州,有事尽管开口!”
韩通大笑,气氛彻底融洽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两人聊起军中趣事,探讨用兵心得,竟是越聊越投机。
韩通虽性子粗豪,但久经战阵,经验丰富,许多见解让陈稳受益匪浅;
而陈稳偶尔提出的练兵、战术新思路,也让韩通眼前一亮,啧啧称奇。
夜色渐深,酒意微醺。
韩通屏退了左右侍从,花厅内只剩下他与陈稳二人。
他脸上的醉意似乎浓了几分,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