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多是些活不下去的苦哈哈,被逼上了山。”
老汉叹了口气。
“也有那等心狠手辣的强人。”
“前些时日,听说石碣村那边阮氏兄弟,就跟一伙外来强人起了冲突,好一顿厮杀,亏得阮家兄弟水性好、手段高,才没吃亏。”
“阮氏兄弟?”钱贵适时露出好奇之色。
“便是石碣村的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三位好汉。”
老汉脸上露出几分钦佩。
“那可是咱们本地有名的豪杰,义气深重,水里功夫更是了得!等闲人物不敢招惹。”
又闲聊几句,谢过老汉,钱贵与陈稳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向前走去。
在集市上转了一圈,采买些本地特产做掩护,同时耳中收集着各种零碎信息。
有抱怨今夏雨水不足,恐影响收成的;
有低声咒骂官府加征“剿匪捐”的;
也有窃窃私语,议论哪家富户又被敲诈,哪处商队遭了劫掠的。
乱象纷呈,怨气暗涌。
离开集市,钱贵又引着陈稳来到县城里一家看起来颇有名气的茶肆。
寻了个靠窗的僻静位置坐下,点了一壶粗茶,几样茶点。
茶肆之内,三教九流,汇聚一堂。
有高谈阔论的文人,有洽谈生意的商贾,也有无所事事的帮闲。
陈稳静静品茶,实则耳听八方。
不多时,便听得邻桌几个看似读书人打扮的,正在议论时事。
“……听闻东溪村的晁保正,前日又开粥棚,接济附近贫苦,真乃义士也!”
一人赞道。
“晁天王仗义疏财,名不虚传。”
另一人接口,随即却压低了声音。
“只是……如今这世道,似晁保正这般人物,怕也难免被官府猜忌。”
“哼,猜忌又如何?”
第三人语气带着不满。
“总比某些人,明面上满口仁义,背地里却与官府胥吏勾连,专一替人说项,包揽讼事,看似周全,实则……嘿嘿。”
虽未指名道姓,但陈稳与钱贵心中皆是一动,这说的,恐怕便是那位“及时雨”宋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