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来自沙湖海王国的俊俏姑娘冬语暖风,自从来到仙邕泽社南浦古村后,便一连住了好几天,几乎天天往仙邕泽社南浦学庐跑,只为与一渡轩苍茫老师见面。而一渡轩苍茫老师也一反常态,只要一有空闲就匆匆往校外赶,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现象——他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待在校园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总是学庐还没有放学,冬语暖风姑娘就来等在校园内外,一边看着水榭画廊、花桥花墙,一边听着鸟啼蝉鸣、水声风声,熏香后的身子别有一番味道,灵魂的眼波好像对着眼前的一切抛着媚眼。完全是一个被爱情浸透了的女人。
在这天黄昏将至的时分,冬语暖风姑娘依旧身着绚丽的彩衣纱裙,一头秀发被轻盈地挽起,发间点缀着精美的花环,还别致地贴着几朵头花。她细致地描画了眉毛,涂抹了唇彩,手腕上佩戴着串串手链,耳垂悬挂着精致的耳坠,身上携带的香囊与自然散发的体味交织在一起,弥漫着一种令人沉醉的迷人气息。
一渡轩苍茫老师虽然没有奔跑,但以最快的步行速度匆匆离开学校,在众多老师和学生们的注视下,迅速与冬语暖风姑娘汇合,随后两人并肩向其他地方漫步而去。他们没有特定的目的地,只是随心所欲地漫步,因为无论走向何方,沿途的风景都显得格外美好,无论选择哪条路径,都能感受到满满的快乐。
总是在一渡轩苍茫老师踏出校园的那一刻,冬语暖风姑娘便试图去牵他的手,但苍茫老师总是巧妙地用手中的速写本轻轻挡住她的动作,坚持要等到完全远离老师和学生们的视线之外,才会真正与冬语暖风姑娘的手相握。那时,他们的手指终于交错地紧紧扣在一起。
沿途,认识一渡轩苍茫老师的村民或其他行人,总是热情而又好奇地向他们打招呼,随后久久地注视着这对特别的伴侣。在这样的时刻,冬语暖风姑娘反而表现得像个爽朗的男孩,而一渡轩苍茫老师却显得拘谨羞涩,宛如一个初次陷入恋爱的少女。
每走过一段路程,一渡轩老师就会指着路边的标识牌,详细地介绍他们所处的位置:这里是曾经的竹器街,那里是木器街,这边是从前的花卉坊,那边是香料坊,这里榨油坊的香味还是那么浓,那里打铁铺的声音却鲜于听到了,诸如漆器、园艺、花圃、旱船等等,都让他们兴致浓浓,连所见的每一口古井,一渡轩老师都能准确地叫出它们的名字。
从宏大的亭台楼阁,到公共交通中的陆上马车、水上篷船、湖面上的曲径通幽,再小到街巷中摆放的藤椅、竹椅、木椅、石椅,乃至各种水鸟、蜻蜓蝴蝶,甚至是水中的水草……这一切都能引发他们浓厚的兴趣。每当他们在一个新地方驻足,只要时间允许,一渡轩老师就会匆忙地为冬语暖风画下一张速写,捕捉这美好的瞬间。
看到成群的鸽子起飞或降落,他们会心一笑;看到有人在水边摸螺蛳,他们感到愉悦;看到孩子们带着各种神兽出现纳凉,他们开怀大笑;看到有人打盆水为他人洗脸洗手,他们心生温暖;听到洗衣人传来的捣衣声,他们觉得悦耳;听到学生们恭敬地叫他们老师好,他们满心欢喜;听到有人夸他们真帅真漂亮,他们更是喜不自禁。
他们就是如此容易快乐,哪怕是看到社区民警在进行治安巡逻,看到神龛里供奉着当地历代先人的画像,这一切都让他们感到开心。公共环境中的清洁工,在他们眼中都显得那么美丽,仿佛一个个画中人物;就连公共卫生间,他们也会赞叹其设计精巧,非常漂亮;甚至面对棺椁铺,他们都忍不住要驻足欣赏一番。
几天前,一渡轩苍茫老师和雾中蕾班老师曾带领学生们前往南山,同样经过了这些道路,但那时几乎无话可说,只有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喧闹声。而今天与冬语暖风在一起,一切都显得顺眼,看到的每件事物都能引发双方的兴趣与无尽的话题,都能有来自心灵的共振。
许多当地村民的家中也饲养着松鼠和鸟儿之类,加之大自然中更多野生的存在,因此途中随时可能遇上松鼠之类的小动物。他们还遇到一位游客正在投喂松鼠,这不禁让他们回想起彼此初次见面的情景,相视之间,莞尔一笑。
那位游客喂了几口食物后,两只松鼠还眼巴巴地望着他,似乎意犹未尽。
这时,主人走出来抓走了松鼠,无奈地说道:“今年粮食又不够,我们还要支援别的国家,只能省着点吃,熬过这个旱年就好了!”
当他们抵达南山时,不知道一渡轩苍茫老师是否想起了几天前他刚与雾中蕾老师带领学生们来过这里。
此时,一个小村庄里有人叹息道:“我们这里曾经是这一带最繁华的地方之一,可惜最近十年没落了,外地人很少到我们这里来游玩了!”
一渡轩苍茫老师安慰道:“别难过!别难过!这是大旱之年啊,整个蓝星都一样,哪能与正常年份相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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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谈论起人生的意义:“天天要求我们躺平抗旱,可天天躺平这辈子还有什么意义呢?难道还怕死过后没时间躺平吗?”讲述者和倾听者都不禁泪水涟涟。
一渡轩苍茫老师又安慰道:“十余年干旱确实令人崩溃,但各位泽月国,尤其是咱们这里,是全蓝星最好的地方之一。躺平不是目的,抗旱才是目的,躺平就是为了节省能量,保存好身体,等待和迎接抗旱胜利的那一天。”
有人有趣地看了他们一眼,故意反驳道:“那你们为什么不躺平,还到处这么蹦蹦跳跳?”
一渡轩苍茫老师与冬语暖风闻言,相视一笑。冬语暖风要用香帕给一渡轩苍茫老师擦汗,一渡轩苍茫老师没有让她擦,而是自己接过香帕,擦了擦汗。
之后,一渡轩苍茫老师满怀敬意地对几位当地人道:“你们之所以感到如此困难,是因为你们为其他没有水源的灾区,甚至其他严重缺水的国家作出了巨大贡献,你们拯救了许多生命。人类是会记住你们的付出与贡献的!”
这几句话似乎让他们得到了安慰,他们的情绪似乎有所平复。
一渡轩苍茫老师与冬语暖沿着湖边小径开始缓步返回,微风轻拂,带来些许凉意。走了一会儿,忽然看到几个小孩子正兴奋地围在一起,试图用手拍打在地上爬行的四腿壁虎和六腿壁虎。就在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急忙走上前去,温和而坚定地劝阻道:“孩子们,别打它们,它们是益虫,专门吃蚊子苍蝇的!让它们自由自在地生活吧。”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宁静的湖面上,泛起一片柔和的金色光芒。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人站在湖边,她轻盈地踮起脚尖,对着如镜的水面翩翩起舞,仿佛在与水中的倒影共舞。
一渡轩苍茫老师停下脚步,凝视着这美好的一幕,转头对身旁的冬语暖风轻声说道:“看,她应该像你小时候的样子吧?那份纯真与灵动,简直如出一辙。”
冬语暖风仿佛真的看到了自己的童年,她蹲下身去,轻轻拉住小姑娘的手:“不要太靠近水边了,更不能一个人到水边,要注意安全。”
一个当地人走过来说:“这儿水很浅。”
冬语暖风问道:“你怎么知道?”冬语暖风问完后,自己又立即自问回答道:“你是当地人,自然知道。”
那人有几分得意地道:“水清则浅,水绿则深,水黑则渊,水蓝则广。这是常识嘛。”
在渐沉的暮色里,湖面泛着粼粼波光,一对男女悠然划着小舟,缓缓收拢着游弋的鸭群。他们的身影在夕阳余晖中显得格外温馨和谐,鸭群扑腾着翅膀,发出欢快的叫声。此时,萤火虫悄然点亮了夜色,如同散落的星辰般星星点点地飞舞起来,在湖面上空交织出一幅梦幻的光影画卷。蝉声与鸟鸣就像这画面的背景音乐一样。
爱情宛如一款强大的滤镜,将一切都渲染得如梦似幻般美好。
一渡轩苍茫老师连续几天一放学便与冬语暖风这么出去,引起了学校师生的轰动,更让年轻的雾中蕾班老师日日如坐针毡,整个人魂不守舍,连吃饭睡觉都难以安宁,心里仿佛压着一块大石,沉甸甸地透不过气来。
终于在这一天初夜,雾中蕾老师在一渡轩苍茫老师即将出门前,忍不住敲响了他在学校里的卧室,鼓起勇气第一次走进他的房间。
一渡轩苍茫老师感到很吃惊:“雾老师,有事吗?”
雾中蕾老师仍带着稚气的声音颤抖着:“没有事就不能……到你这儿吗?”
一渡轩苍茫老师尴尬地笑了笑:“只是我马上要出门了。”
雾中蕾老师脸一红,冷哼一声,说道:“苍茫老师,这几天你的魂简直像是被勾走了似的!”她说完这句话时,整张脸已经涨得通红,那张年轻的面庞依然带着几分稚气,看上去还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一渡轩苍茫老师略显局促地回应道:“她……她不过是我老乡罢了……”
雾中蕾老师立刻反驳:“这算什么理由?来我们这儿旅游的沙湖海王国的人难道还少吗?”
一渡轩苍茫老师低声解释道:“这些年来干旱严重,已经很少见到游客了啊。”
雾中蕾老师不甘示弱:“就算再少,隔三岔五也总有一两个沙湖海王国的游客在这里出现吧?甚至还有不少像你一样,定居在泽月国王城的沙湖海王国同胞呢,这么多年怎么就从没见你对谁像现在这样上心过?”
一渡轩苍茫老师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孤身在外漂泊,难得遇到一个能说说心里话的人。”
这句话让雾中蕾老师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转而变得有些发青。她沉默了许久,才勉强开口道:“漂泊?你怎么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明明你在这里那么受欢迎,老师学生、村民和社区领导,哪一个不是对你还有茶溪子晓亮老师尊重有加?”
一渡轩苍茫老师尴尬一笑,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用词不当,让你这语文老师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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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中蕾老师非常严肃地道:“你那样讲就非常不符合事实。是啊,难道真是没有说话的人吗?学校的老师有谁对你不好吗?明明是你自己总是不爱搭理人吧?”
一渡轩苍茫老师平静地说道:“你平时不也几乎不和我说话吗?即便我们还同时兼任着一门音乐课,除了必要的课程交接,你也从未和我多说过一句别的话吧。”
雾中蕾老师又气又急,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那你又和我多说了吗?我还一直以为,你对我兼任音乐课这件事心存不满呢。”
一渡轩苍茫老师语气温和地解释道:“你怎么会这么想?音乐是你的主修课程,你同时还担任语文教学,又兼任一个年级的班主任,是学校里最年轻却任务最重的老师。雾老师,你是学校的顶梁柱,更是教育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整日一心扑在教学事业上,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我只是见你教学任务繁重,在学校安排下为你分担一些任务的同时,也好多向你学习,毕竟音乐不是我的专业特长。”
雾中蕾老师愣了很久,才喃喃说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的这些,和我们现在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一渡轩苍茫老师仍旧平静地回答:“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雾中蕾老师突然情绪激动地说道:“那个女人太有心机了!那个名字肯定是她现编的!其中还夹着三个字:‘勿忘我’!哼!有这样起名字的吗?哪有这样起名字的?这意图也太明显太低级了吧!”
一渡轩苍茫老师不以为然地回应:“这不算什么吧?很多人都会有几个不同的名字,她多一个这样的名字又有什么关系?你也不是不知道,她真实的名字就叫冬语暖风。”
雾中蕾老师冷笑道:“你觉得冬语暖风这个名字就一定是真实的吗?”
一渡轩苍茫老师反问:“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