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恐爪龙小王爷暗中设计陷害巨戟龙影树的阴谋虽然最终未能得逞,但清晨时分,当他看到影树满身伤痕时,心里还是暗自得意,特别希望影树这一摔,已造成无可挽回的严重内伤。
众龙兽看到了却是义愤填膺,怒不可遏:“该死的黄金巨蟒漋烈,下次再让我们碰见他,非得要了他的命!”
屳屳公主则是一声不吭,没有回应大家的情绪。当看清影树遍体鳞伤的模样时,她内心涌起难以抑制的愤怒与痛惜。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虽然大多只是皮外伤,但谁又能知道他体内是否还隐藏着更严重的伤势?
影树始终保持着沉默,既不喊疼也不诉苦,可正是这份隐忍更让屳屳公主心如刀绞。她越想越觉得怒火中烧,越想越为影树感到心疼不已,更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夜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后怕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既愤怒于小王爷的阴险狡诈,又心疼影树的无辜受害。
“暗算,暗害,太阴险,太卑鄙了!”她悲愤地道。
影树仚屳多年好伙伴,亦是影树迷弟的夜绿色高棘龙获勼尔舟,咬着牙点了点头。
仚屳公主府丁家勇银灰色马普龙又双叒叕也从卧龙石上对恐爪龙小王爷尤喜米投下鄙视和愤怒的目光。
连少年老成的灰青色惧龙默雷都觉得如果这事真是尤喜米小王爷干的,就太过分了。
甚至尤喜米的新小弟双冠龙振年,心里都觉得这个新大哥太可怕了,今后要是自己哪点不遂他的心,后果岂不十分可怕。他想想都心惊肉跳,更加畏惧这个新大哥尤喜米小王爷了。
在众龙兽可怕的沉默中,神木卧龙广场弥漫着令龙窒息的压抑气氛。谁知尤喜米小王爷却在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主动打破了这片死寂般的沉默。他神态自若,仿佛望月崖上的恐惧一幕与他毫无干系,若无其事地回应了屳屳公主的质问。
尤喜米小王爷先是斜眼瞟了瞟对自己怒目而视、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的获勼尔舟,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这才慢条斯理地转向屳屳公主,用带着几分讥讽的语气说道:“我把我亲眼所见的一切,都已经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地如实奉告了。而你却在这里捕风捉影、恶意联想,不仅污蔑我的清白,还要伤害无辜的龙族同胞,难道你就没有半点反省之心吗?”
“怣超龙,既然你敢下此毒手,就该像个真正的龙族汉子,勇于承认!”屳屳公主毫不隐讳,琥珀色的眼眸中锐利的目光直刺尤喜米那双闪烁着狡黠光芒的小眼睛。
令龙意外的是,尤喜米的小眼睛竟也毫不避让地迎上屳屳公主的视线。他神色镇定,语气中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傲慢:“亲爱的屳屳公主,恕我直言,你的这些荒谬认知,该不会都是从那些不入流的地摊文学上学来的吧?如此浅薄无知的见解,实在有损你高贵的身份!”
“在事实面前,竟能罔顾事实,我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龙!”屳屳公主闻言怒不可遏,双目圆睁,眼中的怒火几欲化为实质。
“什么叫事实?难道我亲眼所见反倒不是事实,你在一两公里外仅仅听到个声音,便凭借自己的胡乱联想,这反倒成了事实?”
屳屳公主怒斥道:“你简直就是逻辑教育的失败典型!”
尤喜米却只是轻蔑地哼哼一笑,摇头晃脑地说道:“蠢得像装睡,怎么唤得醒。罢了罢了,我尤喜米宁愿与智龙一较高下,也不屑与傻瓜争论短长。屳屳公主,这场毫无意义的争辩,就此作罢吧。
屳屳公主也冷笑着回应:“好一个‘不与傻瓜论短长’!每次都是我在跟你讲道理,你却跟我耍无赖;等我跟你耍无赖时,你又开始讲情怀;当我跟你讲情怀时,你又要谈真理;等我跟你讲真理时,你却又……”
就在二者唇枪舌剑激烈交锋之际,几个小时前刚对影树下毒手的尤喜米不仅毫无悔意,反而因屳屳公主将事情和盘托出,把暗藏的东西都挑明了,自己的真面目想必广场上的神龙大多都已看清。既然事已至此,他索性撕下伪装,与屳屳公主彻底翻脸彻底决裂了。
恐爪龙小王爷尤喜米一下竟摆出一副义正词严的姿态,他声嘶力竭地怒吼道:“无知本身并不可耻,可耻的是像你这样愚蠢至极还要到处张扬的无知之徒!”
屳屳公主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只被她唾弃的恶龙竟然表现得如此正气凛然。她那双明亮的眼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盯着尤喜米那双看似无辜的小眼睛,仿佛要将对方烧穿。愤怒的情绪在她胸中翻涌,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可就在这紧要关头,平日里能伶牙俐齿言善辩的她,却像被人扼住了喉咙,怎么也想不出合适的话语去反驳这个可恶的家伙。她的手指紧紧攥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内心的不甘与愤懑几乎将她吞噬。她实在是愤怒到了极点,愤怒让她的智商近乎归零。
怣歖看见屳屳公主说不出话,内心的得意难以言表。他继续振振有词地说道:“屳屳公主,我今天就明确地告诉你!我们可是高等文明的创造者和守护者,只要是出于这个高尚的目的,无论我采取何种手段,都是毋庸置疑、无可非议、无可争辩的。相反,你屳屳公主的种种行为,才无异于我们食鹿者贵族统治阶层的叛徒,你太可耻了,太可耻了,简直无耻之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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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承认了!你终于自己承认了!”愤怒至极让屳屳公主把话说得结结巴巴:“与你……与你为伍,才真是我的……我的耻辱!”半晌,她终于说出掷地有声的一句:“整个龙族都因为你的卑鄙行为蒙羞!”
屳屳公主最后一句直刺尤喜米小王爷心脏。
尤喜米小王爷扫了众龙兽一眼,对屳屳公主大声怒骂道:“叛徒都没有好下场的!叛徒都没有好下场的!我怣超龙今天把话说在这里,屳屳,你也会死得很难看!死得很难看!”
尤喜米小王爷从未如此骂过屳屳公主,他真是疯掉了。
胭脂色的屳屳公主气得脸都绿了,她真是暴怒了。
获勼尔舟在一旁,怒视着尤喜米,也是恨得牙痒痒。
伤痕累累的巨戟龙影树忍无可忍,他终于对尤喜米说话了:“聒噪,你有什么就冲我来,不要找屳屳!”
愤怒中的尤喜米一听影树终于说话了,他似乎反倒一下子乐了:“呵呵,冲你来?傻大个,你也配?”
“你别欺龙太甚!”影树说话时,嘴里还流出血丝,牙齿上也还裹着血。
“食木者傻大个,你终于绷不住了吗?你也好意思自称为龙!你忘了我尤喜米是谁了!我尤喜米我怣超龙可不是吃素的!咱才是真龙!你只是一头食木的草根!草兽!草根!草兽!”
“那又怎么样?”
“四肢壮如柱,?蠢如鸮鹦鹉?!你就不要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了!”恐爪龙小王爷尤喜米亮亮他锋利的牙齿和弯镰刀一样的巨大爪子,长满羽毛的手拍了拍自己的弯镰爪:“说话得用这个,不然就是一道下酒菜!”
“我影树永远也不会是你聒噪圈顶山的下酒菜!”
“呵呵,傻大个,原来鹦鹉学舌是打你这儿开始的!”
“你就少跟我装文化龙!”
“呵呵,我装,还是你装?食木的草货,只要你不开口,就没谁知道你是个傻兽!”尤喜米的小眼睛看着目眦欲裂的棕灰色巨戟龙影树,他腆着啤酒肚,极度轻蔑地道:“仅仅嘴硬毫无作用,关键得牙齿够硬才行,一切都要从实力地位出发!”
影树牙齿咬得咯咯响,嘴里不断流出血丝。几个时辰了,他口鼻里一直血丝不断,他真的很可能已经受了内伤。
“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可你明显两样都不占,纯粹就是伙夫架锅里炖的几吨肥肉!”尤喜米小王爷继续激怒影树道。
他轻蔑地瞥了巨戟龙影树一眼,目光略过高棘龙获勼尔舟,镇定自若地转向众龙兽,对着一张张望着他的龙兽的脸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怣超龙和傻大个早晚必有一战,既如此,来得晚不如来得早,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天,我这食鹿的就和他这食木的家伙做个彻底的了断吧!”
屳屳公主闻声,一下站到尤喜米面前:“尤喜米,你要干什么?”
尤喜米轻蔑一笑:“你慌什么?急了?急了?你就等着收尸吧!”说到这里,他又呵呵一笑:“哪有尸可收!众龙亲饿了这么多天,不用几分钟,就啥也不剩了!”
屳屳公主怒道:“你胆敢对影树下毒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尤喜米小王爷也再次提高音量,他几近歇斯底里了:“屳屳,你这个叛徒,多和你说一句话,我都蒙羞!”
众龙兽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下毒手的怎么反倒成了正义之士,而想讨回公道的,却反而成了叛徒。
尤喜米小王爷望着众龙兽:“择日不撞日,今天,你们就做个见证吧,看我怣超龙怎么将傻大个按在地上摩擦,然后收了他的小命!”
众龙兽万分震惊,却无一龙敢多言。
屳屳公主声音颤抖着:“尤喜米,你真的太卑鄙!影树明明刚被你从悬崖上推下来,重伤在身,你就想趁他病,要他命……”
“呵呵,不然,还要怎样?本超龙不想再和叛徒多说一句话!”尤喜米小王爷对屳屳公主说到这儿,冷笑一声,傲然转向棕灰色巨戟龙影树:“厚颜无耻的家伙,有勇气当着众龙的面与屳屳交欢,证明你确实长了那个东西,那今天,敢不敢与我怣超龙决斗,再次证明你确实长了那个东西!”
棕灰色的巨戟龙影树剧烈地喘息着,沉重的呼吸声在众龙兽凝神屏气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那庞大的身躯因疼痛而微微颤抖,却仍倔强地咬紧牙关。鲜红的血丝不断从他紧咬的唇齿间和鹦鹉鼻渗出,顺着下巴缓缓滑落,在布满伤痕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每一滴落下的血珠都在地面上绽开,如同盛开的血色花朵,映衬着他此刻的隐忍与坚韧。尽管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那双燃烧着不屈意志的眼睛此时死死盯着尤喜米,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自己绝不屈服的决心。
高棘龙获勼尔舟早就靠近了影树身边,此时更是用自己将身体紧贴着影树。
苍葭色小棘龙棘崽急得不行,他几次都想喊出来:“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可他小小年纪,哪见过这阵势,话到喉咙,又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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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龙兽们全都紧紧地盯着这一幕,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一场生死决战似乎已不可避免。
为避免局势进一步升级,年事稍长、心地善良且富有正义感的灰绿色鲨齿龙秉冝,此刻战战兢兢地劝阻尤喜米道:“小王爷,小王爷,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真的没必要……这样……”
他的小弟青绿渐变色的食肉牛龙瑞可紧张地站在他身边。
“滚!给老子滚远点!爬远点!”尤喜米小王爷对秉冝怒喝道,然后他转身对巨戟龙影树眯起自己的小眼睛:“快乐的时候,就忘了自己朝不保夕的宿命了?现在,还硬得起来吗,傻大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