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了沉闷的，如同敲在空心棺材上的声音。

“没有灵魂。”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足以让在场所有人无地自容的重量。

“你们在生产一堆毫无意义的，米白色的塑料盒子。你们用几十种混乱的型号，去迷惑消费者。你们用平庸的设计，和糟糕的软件体验，去侮辱‘苹果’这个曾经伟大的名字。”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直刺阿梅里奥。

“你把它变成了一家卖盒子的公司。吉尔，你甚至还不如卖糖水的。”

这番不带任何脏字，却比任何咒骂都更加刻薄的评价，让阿梅里奥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想反驳，但在乔布斯那股强大的，源于对产品极致追求的气场面前，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变成了一阵阵无意义的、可笑的喘息。

“我今天来，不是来回忆过去的。”乔布斯走回会议桌前，“我是来结束这场闹剧的。”

他打开了他的NeXT笔记本。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简洁的，只写着几行字的收购要约。

在场的董事们，都下意识地向前倾过身子，试图看清上面的内容。

小主，

阿梅里奥也颤抖着，戴上了他的老花镜。

当他看清要约上的主体时，他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尽，变得比他面前那台电脑的外壳还要苍白。

收购方，不是任何一家华尔街的基金。

而是NeXT软件公司。

被收购方，是苹果电脑公司。

“你……你……”阿梅里奥指着乔布斯，因为极度的震惊，连话都说不完整，“这不可能！NeXT……NeXT只是一家软件公司！你们……你们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乔布斯打断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一丝怜悯的弧度。

“是因为我们的NeXTSTEP操作系统，现在运行在全世界超过一亿五千万台‘青苹果’电脑上？”

“还是因为，我们有红旗工业联盟，这个全世界最强大的硬件制造体系作为后盾？”

“或者，只是因为，”乔布斯将屏幕转向他们，让他们能更清楚地看到那个刺眼的收购价格，“我背后的‘未来科技基金’，可以用现金，来买下你们全部？”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都明白了。

这不是一次平等的商业谈判。

这不是一个被放逐的王子，乞求回到他的故乡。

这是一个全新的，强大得令人无法理解的帝国，在用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来吞并一个早已衰败的、腐朽的旧王朝。

乔布斯的NeXT，就像特洛伊木马，被红旗工业这个来自东方的巨人，送到了苹果的城下。

而如今，城门洞开，木马里冲出的，是他们曾经亲手驱逐的，那个最可怕的国王。

“我给你们十分钟。”

乔布斯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要么，接受这个价格，你们拿着最后一笔还算体面的钱离开。苹果这个品牌，会继续活下去。”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众人，看着窗外那片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园区。

“要么，拒绝。三天后，红旗工业会发布一款搭载了【盘古二号】GPU的，售价499美元的新款‘青苹果’电脑。到那时，你们这家公司的股票，将变得和废纸没有任何区别。”

“时间，开始。”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但那四个字，像四记重锤，彻底粉碎了在场所有人心中，最后一丝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