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尔的口信,像一句充满了象征意义的禅语,在何维的脑海里,久久回荡。
他知道,那位远在罗马的智慧的老人,已经看穿了他所有布局背后的终极意图。
他要的,不仅仅是商业的成功和技术的突破,他更想要的是文明层级的融合与超越。
收购ARM的第二天,何维便踏上了归国的旅程。
当他回到西北基地那间巨大的无尘厂房时。
迎接他的,是钱立群和陈天生两位大将,以及他们团队,那一张张充满了振奋和期待的脸。
那台凝聚了所有人最高心血的“红旗一号”光刻机,已经完成了最后阶段的联调联试。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何维,就为他们带来了那股东风——ARM精简指令集架构的全套设计文档。
“各位,这是我们未来‘中国芯’的灵魂。”
在一场最高保密级别的技术会议上,何维将那叠厚厚的英文技术资料,分发给了在场的每一位核心专家。
“我们不走英特尔那复杂、臃肿、耗能的CISC复杂指令集老路。”
“我们要在这张全新的简洁、高效、开放的RISC精简指令集白纸上,画出属于我们自己的芯片奇迹。”
这套全新的架构理念,像一股清新的风,吹进了这些常年被x86体系束缚的中国工程师们的大脑。
他们如获至宝,立刻投入到了一场基于ARM架构的CPU芯片设计之中。
时间,又过去了半年。
在无数次的模拟、流片、测试和失败之后。
1988年的秋天。
西北基地,那间充满了希望和汗水的超净车间里。
当第一片完全由“红旗一号”光刻机制造出来的,承载着中国第一款自主设计,基于ARM2架构的32位微处理器芯片的晶圆从生产线上缓缓送出时。
整个实验室沸腾了。
虽然,这块芯片的制程,还停留在比较落后的1.5微米。
它的主频,只有区区12MHz。
它的晶体管数量,也只有几万个。
性能上,还无法与英特尔当时最先进的处理器相提并论。
但是,它却是百分之百的“中国芯”!
它的指令集架构,它的微电路设计,它的制造母机,它的所有核心技术和专利,都完完全全掌握在中国人自己手里!
我们,终于有了一颗属于自己的,可以自由跳动的,不受任何人制约的强大的“心脏”!
何维亲自为这颗意义非凡的芯片,命名为——【太行一号】。
取意,愚公移山,开创未来。
……
“太行一号”的诞生,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接下来的问题,更加严峻。
如何让这颗“心脏”,真正地在一个实际的应用场景里跳动起来?
如何为它,打造一个强大的能够发挥出它全部潜力的操作系统?
这个艰巨的任务,何维交给了他最信任的盟友——京城的信通公司,和它的创始人,万润南。
何维将第一批试生产出来的上百片“太行一号”芯片,和ARM架构的全部技术文档一股脑地全部送到了万润南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