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先生，晚上好。”

何维主动站起身，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

他的年轻，他的东方面孔，和他身上那种神秘气质，都让库里和豪瑟感到了意外。

“您就是，那位想和我们谈一谈的，何先生？”豪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审视。

“是的。”何维为他们每人点了一杯本地产的醇厚麦芽黑啤酒。

“我非常冒昧地把两位请来，是想和两位聊一聊，关于你们那款ARM1处理器。”

ARM1。

何维说出这个，连他们自己，都快要遗忘的第一代产品的名字。

库里和豪瑟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

那是他们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创造。

也是他们最沉重的失败烙印。

“何先生，”库里苦笑了一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恐怕，您要失望了。ARM，它没有未来。它太超前了，也太孤独了。这个世界，根本就不需要，我们这种异想天开的东西。”

“它需要的是，英特尔那种强大、粗暴、不计成本的性能怪兽。而不是我们这种，追求极致简洁和低功耗的艺术品’。”

他的话里，充满了怀才不遇的无力感。

“不，你错了。”何维摇了摇头，他的眼神深邃得像一片星空。

“你们没有错。错的，是这个时代。”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失意的英国天才。

缓缓地开始为他们，描绘一幅，他们从未想象过的，属于ARM的未来画卷。

“两位先生，你们想过没有。当电脑，不再是桌子上那个笨重的铁盒子时。当它，可以被放进我们的口袋里时。当电话，不再需要电话线，而是可以随身携带时。当汽车，手表，甚至我们家里的每一盏灯，都需要一颗芯片时。”

“那个时候，这个世界，需要的还会是英特尔那样的，需要一个巨大风扇来散热的芯片吗？”

“不。那个时候，世界需要的，正是一个像你们的ARM一样，体积小，功耗低，性能足够，而且，成本极其低廉的微型处理器。”

小主，

何维的这番话，像一道道闪电，劈开了库里和豪瑟脑中的迷雾。

他们呆呆地看着何维。

感觉自己像在听一个关于科技启示录的神谕。

口袋里的电脑？

无线的电话？

会思考的汽车和灯？

这些东西，在1987年，对他们来说，就像天方夜谭一样遥远。

“何先生……”豪瑟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您说的这一切，实在是……太美好了。但是，它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呢？十年？二十年？”

“但是，我们等不到了。我们的公司下个月就要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