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PAS 2000光刻机都拆开了。每一个零件,每一颗螺丝,都进行了编号和三维建模。”
他指着厂房中央,那几个最核心也是最复杂的部件。
“但我们还是遇到了几个绕不过去的坎。”
他指向那个,由十几块巨大的晶莹剔剔的特种玻璃组成的复杂镜头组。
“蔡司的光学镜头。它的镜片曲率,它的镀膜工艺,我们复制不出来。”
他又指着那个由超精密导轨和气浮轴承组成的工件台。
“纳米级的运动控制。它的伺服电机,它的激光干涉仪,我们同样也造不出来。”
钱立群的语气里,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他们可以测绘,可以分析,可以理解。
但他们造不出来。
就像一个能看懂最复杂棋谱的棋手,却没有落下那颗关键棋子的棋力,这就是加工工艺的差距。
这是一道,需要用几十年的时间,用无数次的失败,以及天文数字的投入,才能去一步步追赶的巨大鸿沟。
“我明白。”何维点了点头,脸上却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这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知道,光靠逆向工程,是永远也造不出真正的光刻机的。
他们需要的,不仅仅是模仿,而是一次颠覆式的技术路线革命。
而这场革命的钥匙,并不在他们的实验室里。
何维离开了半导体实验室,回到了办公室,眉头紧锁。
下一步该怎么做,他正在【启示】AI的指引下,紧张地规划着。
就在这时办公室外,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
一辆挂着外交牌照的黑色轿车,停在了门口。
一个金发碧眼,穿着一身考究西装的欧洲男人,在一名中方官员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男人径直走到了何维的面前,微笑着伸出了手。
“想必,您就是创造了这一切奇迹的,何先生吧?”
他用一口,略带法国口音的英语说道。
“我是,法国阿尔卡特公司,新上任的,大中华区总裁。我叫,皮埃尔。”
何维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访客”,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他知道,最后一块,也是最关键的一块拼图。
自己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