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成了最紧迫的需求。通道内虽有冷凝水,但量少得可怜,且浑浊不堪,带着铁锈和未知微生物的味道。饮用后,已经有多人出现腹泻和呕吐症状,这进一步加剧了脱水和虚弱。
一个年幼的孩子因高烧和脱水,在母亲的怀抱里永远闭上了眼睛。母亲的哭声在封闭的通道内显得格外凄厉而绝望,敲打着每个人的心理防线。尸体被无奈地留在原地,队伍沉默地继续前行,悲伤如同实质般压在每个人的肩头。
伤员的状况更是惨不忍睹。缺少药品,伤口感染化脓,散发出恶臭。截肢后的创面在没有抗生素的情况下迅速恶化,败血症无情地夺走着生命。李潇和仅存的医护人员能做的,只有用煮沸所剩无几的饮用水清洗伤口,然后用干净的布条包扎——这更多是心理安慰。
队伍中开始出现低语和埋怨。有人在质疑撤离的决定,认为留在燕京战死也好过在这黑暗的地底缓慢腐烂。有人将目光投向了被严密保护的秦风,眼神复杂,既有微弱的期盼,也有难以掩饰的恐惧——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和转移他,队伍的负担是否会轻一些?速度是否会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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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曼和陈静守在秦风身边,几乎不眠不休。她们注意到,秦风的身体状况虽然稳定,但脑波活动却变得越来越…异常。不再是之前纯粹的混乱或被压制,而是偶尔会出现一种奇特规律的峰值,仿佛在接收和发送某种她们无法理解的信息。他的手指有时会无意识地在担架上划动,留下的痕迹看似杂乱,但林曼隐约觉得,那似乎包含着某种模式。
“他在尝试沟通…”林曼对陈静低语,眼中布满血丝,却闪烁着研究者的光芒,“不是在和我们,也不是完全和‘母亲’或‘清理者’…像是在…寻找一个频率,一个能够被所有‘听众’理解的频率。”
就在这时,队伍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几声压抑的惊叫。
“怎么了?”李潇立刻上前询问。
“指挥…你看…”一名负责探路的士兵声音颤抖地指着前方通道的拐角处。
在手电筒微弱的光束下,只见前方的通道墙壁和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如同苔藓般暗红色菌毯,菌毯还在微微蠕动,并且延伸出无数细密类似血管网络的脉络,深入混凝土的缝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中带着腐败的气味。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菌毯深处,隐约可见几个被半透明生物组织包裹像是虫蛹般的人形轮廓——那是之前失踪的幸存者!
“是‘母亲’的‘同化菌毯’…”李潇的心沉到了谷底,“它…它的触须已经延伸到地下了!”
他们本以为地下通道是相对安全的避难所,现在看来,这不过是另一个形态的狩猎场。前路被阻,后退无门,“火种”队伍,陷入了真正的绝境。
秦风的意识,依旧在那片浩瀚而危险的信号海洋中漂浮。
他持续进行着那种“自我展示”,将人类文明的碎片、情感的浪花、思想的火花,如同播种般撒向这片意识的荒原。这个过程极其消耗心力,他的自我边界在不断模糊,属于“秦风”的记忆和情感如同沙堡,在被潮水反复冲刷。
“母亲”的庞大意志起初是漠视,如同巨兽无视脚边的蝼蚁。但随着秦风持续不断地“广播”,那冰冷的意志流中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好奇”。它无法理解这种混乱、低效、充满矛盾却又蕴含着某种奇特韧性的存在模式。这不同于它追求的统一,也不同于“清理者”追求的绝对删除。这种“无序中的有序”,这种“于毁灭中孕育新生”的特质,是它数据库里的一个陌生变量。
而“清理者”那边,则更直接。它们将秦风持续散发无法被归类为“纯粹污染”或“绝对秩序”的信号,标记为了“高优先级异常数据流——待分析”。数道无形的扫描锁定了秦风意识所在的坐标,但“删除”指令却迟迟没有下达,因为标准协议中,没有处理这种“非污染性异常”的明确条款。他在利用规则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