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再问了一句:“没有将令?”眼见得他的脸色就又灰败了几分。
这是一个为了军队,为了职责而活着的人。似乎只有将令才能让他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如果一定说要有将令,那将令就是,将军必须要活下去,养好身体。大汉经过的打击太多了,如果再失了将军。”我故意做出庄重而神圣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
徐荣嘴角上铁一样的皱纹略动了动,似乎那就是笑了:“徐荣,咳咳,徐荣不过一老革罢了,死了,不过一杯黄土,没有人会留意的。”
老革,就是对老兵的一种不尊敬的称呼,在这个世界上,重士人,轻武人,徐荣虽然有本事,也是中郎将,但是比蔡邕这个中郎将,在地位上就差得太远了。
“是啊,老革,老革,这世上,看不起老革的人,又有多少呢?我若不曾引军南下北上,东杀西挡,也不会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一种人,他们没有地位,没有才学,他们能抓住的,只有手中的刀。他们听着上司的话,让冲向哪里,就冲向哪里,让杀谁,就杀谁。羌人,胡人,乱党,蚁民……”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我一直以为,士人是高尚的,但其实,士人中又有几人是真正为国为民的?少,太少了。”
徐荣没有接口,大帐中陷入一片沉静。
“我是汉室宗亲,刘家子弟,我不想大汉就这样亡了,不想大汉就这样沉入无底的深渊之中。那些无能的贪官,无用的庸官,表面是忠臣心中却想着把大汉生撕活剥的人,豪门巨富家有万倾之田,贫民小户无立锥之地,黄巾蜂起,天下大乱,董卓乱政,天子蒙尘--我,想要回天,但我自己的力量不足,我想要找人帮助,但我不知道找谁。徐将军,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或许我说的有些东西超过你的承受能力。但是,我真的想要做到这一切。”
我没有望向徐荣,而是隔着徐荣,隔着大帐,视线的焦点落在不知名的远方。
对眼前的徐荣,我不报什么幻想了。他能活三个月?五个月?
不知道,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随着我征战天下了。
“呵……”徐荣忽然间笑了一下,“当年我在雒阳,也曾听一个人讲过类似的话,而且他讲得比你还要透彻。他说,他要以干戈济世。”
“以干戈济世?”
“不错。他说他要扫平天下群魔,回大汉朗朗青天,当初我二人曾在雒水边上,以卵石为兵,沙丘为局,演习攻杀长达月余,以我的本领,居然十战中,有六七战都是败的,那,可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徐荣说着,嘴角上挂了一丝笑意。
我的好奇心也被徐荣挑了起来,居然还有和我想法一样的,天知道,我适才的那些感慨,不过是一时有感而发罢了,也许过两天,我就自己忘到脑后,就如前世在饭店喝多了骂贪官是一样的。而且,这个人居然能有自己的理论,得到徐荣的肯定,以干戈济世,回大汉朗朗晴天。好志向!是谁呢?如果徐荣不行了,我得到这个人的帮助,也不错么。虽然我的荆州未来可能有孔明和庞统,但是那两人一时半会儿可还用不上。小孔明到荆州还要好几年呢。
“此人,或许刘中郎也曾听说过,前年我与他交过手,把他打败了。也算是胜之不武吧,他那军队,乌合之众罢了。若以他的本事,三两年间,就可以建起一支精兵,若是现在我与他交锋,谁胜谁败,还在两可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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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你与他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