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三娘那句轻飘飘的反问，如同惊雷炸响在张翰耳边！

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转为难以置信的惊骇，瞳孔剧烈收缩，死死盯着沈万三娘，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他做得极为隐秘！

【卧槽！三娘姐姐这反应！稳了！绝对有后手！】

【张老头脸都白了！哈哈哈，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快！快拿出真账本！打烂他的狗头！】

龙椅上的皇帝目光一凝，身体微微前倾，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所吸引。“沈氏，此言何意？”

沈万三娘不再看面如死灰的张翰，转向皇帝，从容说道：“陛下，民女经商，首重‘诚信’二字，账目更是重中之重，岂会如此粗疏，留下此等堪称‘罪证’的账本？更何况，操纵米价乃动摇国本之重罪，民女纵有泼天之胆，又怎会留下如此清晰的书面证据，授人以柄？”

她逻辑清晰，语气平和，却带着强大的说服力。“张大人手中这本，看似条目清晰，数额巨大，但恰恰因为太过‘完美’，反而漏洞百出。”

“哦？有何漏洞？”皇帝追问，兴趣更浓。

“陛下请看，”沈万三娘虽未拿到那本假账，却仿佛对其内容了如指掌，“此账本记载，民女于上月初三，从江南‘丰泰’米行购入新米五万石，每石作价二两银子。然而，上月初三，江南正值梅雨，‘丰泰’米行因仓廪漏雨，根本未曾开仓售米！此其一。”

“其二，账本记载，民女通过‘汇通’钱庄，向‘隆盛’号支付巨额银款。但‘隆盛’号东家，乃是张侍郎的远房表亲，此事在江南商界并非秘密。民女若真要操纵米价，会蠢到通过对手亲戚的商号来走账吗？”

“其三，”沈万三娘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也是最大的破绽。制作这本假账的账房先生，手法看似老道，却习惯性地在每页账目合计金额的右下角，用极细的笔触点上一个墨点，这是他为防他人篡改自己所做账目留下的暗记。陛下可命人查验张大人所呈账本，若民女所料不差，每页合计处，必有此墨点！”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皇帝立刻示意身旁老太监上前查验。那老太监仔细翻看账本后，躬身回禀：“陛下……确……确实如沈姑娘所言，每页合计金额右下角，皆有一细微墨点！”